景桓吃饱喝足,困意便上来了,此时被喻安搂在怀里倒不像方才那样哭闹,不大一会便歪在他胸口睡着了。
喻安低头爱怜地看他犯困的小模样,宽厚的手掌在背心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
喻旻看着父亲动作,突然问:“您会觉得遗憾吗?”
喻安一顿,似乎没反应过来喻旻在问何事。
他看向喻旻,突然明白了,正要开口,却见一个衣着华贵的美妇人被几个丫鬟簇拥着进了院。
喻旻起身唤了声娘,发现母亲今日的装束与平时不太相同。
喻夫人开心地在原地转了一圈,问儿子和丈夫:“好不好看?”
喻旻笑着赞道:“好看。”
喻夫人十四岁及笄便嫁到喻家,十五岁就怀上了喻旻。两人成婚时喻安已经二十三岁,两人算是一对老夫少妻。
喻安对夫人极其疼爱,惹得盛京城中的夫人小姐羡慕不已。按理说两人伉俪情深,但多年也只得了喻旻这一个孩子,坊间渐有传言说喻夫人生头胎时就艰难,伤了身子再生不了了。
城中中意喻安的闺秀便巴巴地盼他纳妾,左等右等也没听说勇毅候有往后院添人的意思。
喻夫人生喻旻时确实艰难,足足生了五个时辰,但并不是不能再生。喻安当时不顾产婆阻拦坚持要陪产,握着喻夫人的手硬生生等到喻旻下地。
看着从产房一盆一盆往外端的血水,听着夫人撕心裂肺地惨叫,喻安心惊肉跳地问产婆:“怎么这么多血,我夫人怎么这样疼。”
产婆瞥了一眼喻安,哼道:“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流血,尊夫人也太娇气了些,胎位正正的,怎的比别人难产的还叫得凶。”
喻安听到难产二字,心像是被揪起来似的,抖着声音问:“难产会如何?你可看清楚了我夫人不是难产?”
喻夫人不会自己使劲儿,又哭得大声,产婆本就急的不行。此时对喻安更加没好气,大声道:“难产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