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更加恭敬许多:“多亏您单枪匹马闯进敌国皇宫,不惜性命诛杀铁勒王帅,此等事迹,当百世流传!”
韩将宗:“……”
这流言传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骆深扶他起身,清了清嗓子:“您快请。”
大夫起身便卷袖口,“那小人就不客气了,将军还需忍耐。”
韩将宗示意他自便。
重新接骨,便是把已经黏连到一起的骨骼敲断,然后重新推回原位,再绑上夹板,养个三五月让其长结实。
听来简单,其实对于大夫的手法要求很高。对于病患的要求就更高了!
饶是韩将宗皮糙肉厚骨头硬,也险些扛不住。
“快好了吗?”骆深第二次问。
他拿着纯白棉帕过温水,不停的给韩将宗擦额头上的溢出来的汗。
大夫回答的跟头次的内容一模一样:“快了快了。”
韩将宗咬了咬牙,吐出来俩字:“骆深。”
“我在呢!”
“中午吃什么?”
骆深猜测他许是想分散注意力,便顺着话往下接:“你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做去。”
“吃什么都行吗?”
“都行。”
韩将宗话音一停,再说出来的话便夹杂着一层含糊的笑:“吃你吧……”
骆深猛的看一眼大夫。
那大夫手里捉着一把指长小刀,正专心致志的一刀划开膝盖处的皮肉,乌黑血液滴滴答答汇聚成水流淌到地上的水盆里。
“滴……嗒……”
骆深瞪着韩将宗。
“有点疼。”韩将宗说。
他说完笑了起来,却不似往常那般带着匪气的笑,眼中也不似往常漆黑,似将天光尽数装了进去。
里头还清晰倒映着一个人。
骆深心往下沉了沉。
韩将宗一伸手,抓住了给自己擦汗的修长手指:“我不后悔。”
骆深一愣,韩将宗把那手拉到自己胸膛位置重重按着,继续毫无征兆的说:“我的心给你。我爱你。”
“咔嚓——”
一声脆响,大夫憋着劲把腿骨推回原位。
两人一齐望去,只见他苍劲有力的单手扶着半月板处,旁若无人的捋直那大腿,用另一只手上下活动了一下。
韩将宗顷刻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