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深看着他,往床边小凳子上一坐,靠着床铺说:“将军,军中有妓吗?”
韩将宗动作一顿。
骆深敏锐的察觉到,转过来盯着他瞧。
“没有。”韩将宗继续擦脸。
骆深眯了眯眼。
韩将宗擦完脸,把毛巾递给他。骆深从善如流接了,放回小桌上,然后挽着袖口洗手。
根根手指骨节细长匀称,皮肉薄薄的包裹住,像过水的葱白。
韩将宗清了清嗓子,低声含糊说:“……偶尔会有战俘充作军妓,但是,”他停顿一下,有了些底气,“我从来都是洁身自好的,不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骆深洗完手,顺手擦干,又坐回了床边的低矮小板凳上。
“谁跟你说什么了?”韩将宗觑着他表情问,心说该不会傻大刘跟他说了之前拨给我一个娘们儿的事了吧?
“没有。”骆深靠着床微抬起头,望着天窗,“我随口问问,你慌什么?”
“不慌啊。”韩将宗深沉道:“我也随口问问啊。”
“那就好。”骆深说。
一定是有人跟他说什么。
韩将宗断定。
片刻后,骆深一张嘴,话未出口,韩将宗就痛心疾首的解释:“我真没要。前几天沈老非得给我一个解闷儿,我转手就送给大刘了,这事千真万确,许多人可以作证。”
骆深抿了抿唇。
韩将宗:“何况我‘家教’甚严,也不敢碰别人啊。”
骆深眼中的光动了动。
韩将宗又重复了一遍:“千真万确。”
骆深盯着他,韩将宗心惊胆战同他对视。
片刻后,那双桃花眼尾部一动,整条染着水墨般的上眼线朝下一弯,露出里头的一丝笑意来。
骆深挑着嘴角道:“将军是刀山火海中杀出来的人,别怕。”
韩将宗心道:好吓人。
他经过前日一事得罪了他,至今心有余悸,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骆深继续靠着床边看天窗,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已经给秦掌柜送信去让他安排好接应事宜,你这腿恐怕也不好再拖,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他自在靠着,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被一袭瀑布黑发遮挡住大半,露出来的部分就显得尤其的白。
韩将宗知道,他晚上睡的不好。
岂止睡不好,根本睡不着。
因为担心自己的伤,也因为他养尊处优惯了,习惯不了这里的艰苦环境。
早饭甚至只喝了半碗稀粥,其他的一口没有吃。
皮肤都不如在洛阳的时候水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