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孩子。
不,是个好男人。
骆深眼神晃了晃,里头笑意加深了:“我觉得他挺好的,爹……”
他从成年后再没撒过娇,这破天荒的一回让骆老爷生出一点心软来,他看着比自己高半头的儿子,多年情愫涌上心头,眼中刹然一热。
他连忙撇过头。
骆深又叫了一声:“爹。”
带着些小心和祈求。
他长这么大,骆老爷还从来没见他求过人。
骆深要继续说,他心中却猛然泄了劲,不可控制的叹了一生气。
心说:干嘛要让他为难呢?
短暂沉默后,骆老爷带着年过半百的老人特有的嗓音,摆手说:“算了……你自己看着吧。”
“谢谢爹!”骆深笑着喊了一声,转身往外走:“那我天亮就启程!”
“诶!不对!”骆老爷忙的转头跟了两步,站在门边扯着嗓子冲他背影喊:“这跟你去山西有什么关系——!”
但是骆深脚程很快,眨眼已经走没了影。
深夜很快过去,骆深短短休息一会儿,天明十分起床洗漱。
他挨一顿批评,一点都没影响神清气爽的挑衣裳。
随着渐渐升起的日头出门,在影碑旁边碰到抄手等着的秦掌柜。
穿着束口衣裤,罩着合身外衫,肩上扛着个半大包裹。
骆深脚下一顿,打量着他一身行头。
秦掌柜主动上前:“老爷叫我来的,说陪您一块去山西,估摸着您也快出门了,就没有进去。”
骆深猛然回头,小院中落木萧萧,回廊幽深曲折。吊脚茶楼独自窝在一旁,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大片的影子。
尽头处,正厅檐下金粉闪烁,张着门扉大口一动不动,犹如金狮麟虎沉睡着。
大口边上人影一闪,隐约是有人往里去。
骆深一路快步急行,直奔那人影而去。
他气喘吁吁站到门口,叫了一声:“爹。”
骆老爷背对着他,仰头看着厅内一副山水画,含糊说:“山西有我位老友,我已将书信送去托他照看,你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骆深双目发热,又喊了一声:“爹。”
“唔。”骆老爷应了,清了清嗓子:“去吧。”
乌罗布山南面营帐。
韩将宗并不知道骆深已经出门往山西去。
那日丁锐往洛阳去送信,他则在山西境内逗留两日,随后被沈老三封急信召回,没有等到回信。
丁锐带着骆深亲笔往山西找人,扑了个空。紧接着一路北上,往北疆赶。
一路日夜兼程,跑死了两匹马,才将回信送到韩将宗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