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无声,月亮门下另堆起一片木箱,周遭家仆尽退,小院中寂静如无人之境。
“说完了?”韩将宗问道。
骆深清了清嗓子,朝另外一堆指了指,再开口,语气中添了不少期期艾艾的小心:“听说将军很缺钱,另外这五万两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您能够收下,给我……给我骆家这个面子。”
韩将宗自己都没能想到能峰回路转。
还转到如此让人意外的康庄大道上。
他近来几天积攒下来的不痛快一瞬间丢了个七八分,但是仍旧端着姿态:“你什么心意?”
骆深一顿,感觉浑身都僵住了。
韩将宗剑眉浓黑,瞳仁被眼皮压住一般,眼中视线锐利足以洞悉一切。
他不明意义的挑了挑眉梢:“就是想报恩是吧?”
骆深犹豫一下,声音比之前更缓更小心:“还恩情有许多种办法,给钱、送礼、帮忙,为什么我已经给了钱,还非要站在这里呢?”
韩将宗一边生气骆深瞒着他到现在才说实话,一边心中又难掩激动。
他笃定的想:没错,他就是对我有想法。
此人恢复成以往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模样,但是犹嫌不足。
他看着前人窄腰长腿和精致容貌,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动声色的问:“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骆深咬了咬牙。
他到底年轻脸皮薄些。
韩将宗稳若泰山等着。
骆深强自撑着笑,片刻后,终于将心底想法吐出了口:“我想同将军结百年情好……”
他说完屏住呼吸,忐忑不安的等着。
高大强健的黑马“嗤——”一声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响鼻。
把他周身顿时诈出一身薄汗。
韩将宗打量着他表情,却沉稳笑了一声。
那声轻笑就跟弹在心间一样,仿佛近在耳边。
韩将宗:“我远在北疆,身兼重任一时半会卸不了,你知道吧?”
骆深眼底泛红,眼周四处睫毛投下的阴影在夕阳之下泛出暖黄颜色。
像喝了酒,但是又清醒着没醉。
这景色十分勾人,韩将宗不动声色欣赏着。
良久,骆深点了一下头。
韩将宗心中顿时松动,嘴角情不自禁的挑扬上去。
仿佛一下子站在高地之上,颇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他问。
骆深自顾紧张着,没有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已经答了这么多,也不怕再豁出去一回,闻言道:“当然是希望您能答应我,和我……好。”
韩将宗扫了一眼堆成几方的木箱,又看了一眼跟前的人,又问了一句:“即便这银子你给了我,明日我还是要走的,这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