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仰仗咋了，她李玉兰欠咱们丁家一条命，要不是咱兄弟千斤，她们娘仨儿早死了，杏花和梅花还能活到现在，嫁到城里过好日子，还有姜百草，哼！”

杜鹃提起姜百草脸黑的厉害，只是在黑夜中，丁万斤看不见：“千斤替他养女人，养闺女，他欠咱们丁家的恩情，一辈子也还不清。”

“老婆子，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丁万斤闭上眼睛，眼角湿润，两行泪滑落到脸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忘了自己兄弟丁千斤长啥样了，“当年是千斤自己愿意娶李玉兰的，千斤不说，俺也知道他背地里偷偷喜欢李玉兰。”

“只是当年李玉兰和姜百草相好，定了亲，他跟姜百草还是好兄弟，千斤一直把对李玉兰的喜欢压在心里。”

“能娶李玉兰，他心里是开心的，后面李玉兰给他生了丁香，不管咋样，李玉兰给他留了个种，老婆子，以前的事儿，忘了吧，为了俺兄弟的脸面，这些事儿你给俺烂肚子里，永远不要说出去。”

杜鹃撇撇嘴，放下裤腿儿，“老头子，你说丁香真是咱丁家的种吗？俺咋感觉她跟千斤不像哩？你看桃心的长相，跟俺丁家人可是一点儿不像。”

“你个老婆子，瞎说啥咧，当年李玉兰生丁香的时候，还是你带着接生婆去的，孩子从屋里抱出来，咱们可都是亲眼看见的，丁香就是俺兄弟的种。

杜鹃抿着嘴，没有反驳，只能把怀疑压下来。

“老婆子，你干啥去？”丁万斤揉着眉头，其实他已经很困了，看着杜鹃一瘸一拐地往走，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不是说桃心不会放过咱家圆圆，俺让圆圆明天一早走，她县里有朋友，让她在县里躲一段时间，避避风头。”杜鹃想着丁桃心、李玉兰他们现在肯定在气头上，让丁圆圆跑是最好的办法。

丁万斤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出声阻拦杜鹃，任由她去找丁圆圆，丁万斤嘴上骂得很，心里还是很疼丁圆圆这个闺女。

杜鹃进了丁圆圆的屋子，母女俩说了半天话，其他话丁圆圆没放在心里，但是去县城，能住好长一段时间，想想就开心，丁圆圆二话没说，开始收拾行李。

看着丁圆圆没心没肺的样子，杜鹃也不知道说啥好，拖着受伤的腿走了，回到自己屋的时候，看见丁万斤靠着炕柜睡着了，还打着呼噜，杜鹃犹豫了一下，把门轻轻拉上，转身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