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整个后蟒村一片静悄悄，平日勤奋打鸣的大公鸡，这会儿单腿儿直立，站在柴火垛上睡觉。

“吱呀”

丁桃心打开屋门，打了一个哈欠，困！

院子里，乔峰早已经准备好板车，板车上铺好了麦子秆儿。

“爹，”丁桃心揉了揉眼睛，整个人困的不行，感觉刚闭上眼睛，就被叫醒了，头昏脑胀的。

“闺女，坚持坚持，等肉卖了，你在家好好睡几天，”乔峰边说着边用布条子把身上的衣裳捆好。

家里的衣裳都被撕成布头做火把了，剩下零散难撕的布块儿，丁香凑了凑，给乔峰临时缝了个没有袖子，也没有扣子的外衣。

“爹，你冷不冷，要不披上单子吧。”

“不冷，一会儿还要出力气，单子碍事儿，”乔峰粗粝的大手在肩膀上摩了摩，剁了几下脚：“闺女，走吧。”

“嗯，”丁桃心点头，走到乔峰身边：“爹，等肉卖了，有钱了，俺多买点儿布，咱全家都穿新衣裳。”

“中，闺女知道孝顺，俺们都听你哩，”乔峰裂一乐，在黑暗中露出几颗小白牙。

木质的板车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砰—”

大门打开又关上了。

“娘，桃心爷俩走了。”

乔峰起来的时候，丁香就醒了，本来想帮着乔峰把麦子秆铺车上，被乔峰撵回了屋儿，丁香睡不着，偷摸爬起来，站在门口，从门缝里往外面看。

“知道了，”李玉兰翻了个人，睁开浑浊的双眼：“别操心他爷俩了，你赶紧进被窝，外头冷，别冻病喽！”

丁香上了炕，翻过李玉兰，爬进了被窝儿：娘，你说桃心随了谁？胆子咋那么大嘞？”

想起丁桃心说在山上给老虎接生，又认老虎当娘，丁香一阵后怕，这闺女胆子太大了，要是老虎发狂，把她吃了咋整？

“随谁？随恁爹呗！”李玉兰没好气儿地哼了一下：“傻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