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
“嘤嘤嘤”
天已经擦黑了,屋子里很暗,李和方坐在一边抹眼泪,李玉兰坐在另一边听着李和方没完没了的嘤嘤嘤。
丁桃心从外面端着一碗白凉开水进来:“二舅姥爷,嗓子累了吧,喝点水。”
“哼~!”李和方停止嘤嘤嘤,没好气儿地瞪了丁桃心一眼,就是这个小妮儿踹他屁股!
“啪!”
李玉兰一拍桌子,李和方蜷曲着双腿,手抱篮子,乖宝宝似的坐在凳子上。
“李和方,为啥来俺家?”李玉兰一眼甩过去,她才不信李和方说想她的鬼话。这个二哥,平常恨不能离她八丈远!今儿个,上杆子来找她,必有猫腻。
李玉兰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李和生,二哥李和方。
李父早死,全靠李母一个人拉扯着他们三兄妹长大,身体早早熬垮了,在李玉兰十岁那年,去了。
弥留之际,李母抱着李玉兰哭,拉着李和生、李和方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兄弟俩照顾好李玉兰。
李母死后的第三年,大哥李和生跟着部队走了。从那以后,杳无音信,生死不知,留下李和方和李玉兰,兄妹俩在后蟒村相依为命。
“玉兰,你凶俺!”
丁桃心看着李和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要嘤嘤嘤了,赶紧劝道:“二舅姥爷,俺奶奶没凶你,就是嗓门大,你别哭。”
“哼!”李和方又瞪了丁桃心一眼,现在讨好俺,没用,踹俺一脚,记你一辈子!
丁桃心:“......”这锅她是甩不掉了,嘤嘤嘤~
李和方这个人,一怂,二抠,三占便宜没够......算了算了,李玉兰想也就这一个亲哥了,俺忍!
“二哥,告诉俺,你为啥来呀?”
李和方见李玉兰软和了态度,也不哭了,怂了怂鼻子:“这个,给丁香补身体的,”说着李和方把鸡蛋推到李玉兰跟前。
“二舅姥爷,大气,会心疼人,给俺娘送鸡蛋吃,替俺娘谢谢二舅姥爷。”丁桃心嗓门扬地高高的,赞美大大的,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缓和她与二舅姥爷,踹腚之仇!
“小桃心,还是你眼光好,会看人,不像别人都叫俺李老抠,”这回李和方没有瞪丁桃心。
李玉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吃饭按粒儿下锅,炒菜放油按滴算,不是抠是啥?李玉兰刚想说话,被丁桃心抢了先。
“呸!这些人瞎了狗眼!您那是抠吗?”丁桃心叉着腰,一脸的义愤填膺。
“桃心,俺不是抠,是啥?”
“二舅姥爷,您那叫勤俭,叫持家,叫精打细算,是传统美德。”
“桃心,啥叫传统美德?”
“二舅姥爷,这美德犹如高岭之花,虚无又缥缈,只可远观,不可细说,”丁桃心拉着李和方,站在门口,眺望远方。
“桃心,照你说,俺就是那,高岭之花?”
“嗯嗯!”丁桃心点点头:“以后俺不能叫你二舅姥爷,不配您的身份。”
“那你叫俺啥呀?”
“李.高岭之花.和方.二舅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