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这些人里头,最狠的是花奴。去年师师生辰那事,杨戬虽觉察了蜡烛不对,却查不出踪迹来。那日除了我们姐妹,并没有外人,自然是有人告密,供出了棋奴。黑燕子性情虽怪,常和姐妹斗气,心却不坏,倒是常叫自家不快活,绝做不出这等事。唯有花奴宁惜惜,一心想把众人都踩下去,自家好占头魁,巴不得有这等机会。她最嫉恨的,自然是师师,必定时时盯着师师。陆先生能相人,从她那里恐怕能瞧出些痕迹。”
“馔奴呢?”
“汴京人都说,无盐不成席,这话说的是吴盐儿。吴盐儿每天出宅入府,交结最广、消息最灵透,她恐怕知晓师师的行踪。”“多谢。”
“奴家一丝儿都没帮到陆先生,哪里受得起这谢字?倒是奴家有个疑问,要请教陆先生。”
“请说。”
“陆先生帮奴家相一相,奴家这命最终会结出个什么果儿来?”
“抱歉,在下只相人,不相命。”
“那奴家是个什么样的人?”
“寻遍天涯无栖处,孤鸿万里斗风寒。”
琴奴先是一怔,垂首回味半晌,才抬起脸,倦然一笑:“可有解吗?”
陆青听到那琴声时,已在暗忖,却茫然无解。这时见琴奴满眼哀凉,心中越发黯然,低头沉思半晌,才轻声答道——
“从来人间少知音,莫因伤心负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