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儿?陆先生有什么事问她?”
“唱奴。”
“李家姐姐?她们姐妹俩已经有许多日子没聚过了。”
“此事关乎我一位故友,只问几句话便走。”
“这……旋儿这两日又犯了旧脾性,昨天蔡太师的次孙蔡小学士邀她去西园赏牡丹,她都推病不肯出来。好在那蔡小学士性格宽柔,一向知疼知怜,并没有说什么,还差人送来了些鲜牡丹。又托话教我好好惜护旋儿,莫要损了她那娇躯燕骨。陆先生,您先随我到后头阁子里坐坐,我上去问问,她若不肯下来,我也只好赤脚过河——没筏子。”
陆青点头谢过,跟着林妈妈走到后院一间阁子里,林妈妈叫人点了茶,而后便上楼去了。陆青见那阁子里也一色黑漆桌椅,装点了些彩瓷、铜器、锦绣,甚为雅丽。正中靠墙一架黑漆木座上,摆了一只建窑大黑瓷瓶,插了十几枝鲜牡丹,紫红与粉白纷杂,如云如霞,是牡丹绝品,号称“二乔”。陆青一向不爱艳物,这时见那牡丹衬着一派墨黑,艳气顿消,如妩丽佳人深坐幽阁,妍容自珍。
他正在默赏,锦帘掀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浑身上下一色黑,袅如一笔东坡墨柳。第二眼,陆青才认出是崔旋。比几年前高挑了许多,却也越发瘦细,那双细长眼带着深冷倦意,望过来时,目光似有如无。她嘴角微启,强带出一丝笑,懒懒问了声“陆先生”,随即走到那黑瓷花瓶前,去瞧那牡丹,口中淡淡问:“妈妈说,陆先生有话要问我?”
“我是来打问唱奴李师师。”
“她?”崔旋冷冷笑了下,“陆先生问她什么?”
“她与我一位故友近日在一处——”
“哦?她已经失踪了三个多月,又活回来了?”
“我那故友名叫王伦,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