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的瞬间,楚识夏谁都没有看见。
她有些失望。
“这好像已经不是那年那只猴子了。”
楚识夏浑身僵硬地看向雪骢旁边的人。
他穿着黑色的长袍,抱着剑,苍白的侧脸像是墨色在宣纸上勾勒出的工笔画。他的眼睛被火焰照得亮晶晶的,低头看着楚识夏,像是引人沉溺的湖水。
“我们上次来看的时候,它好像还不会喷火。”沉舟认真地和她讨论,语气自然熟稔,亲密无间。
楚识夏莫名有点哽咽,勉强笑出了声,“那是另一只猴子。这只是它的儿子。”
“真的吗?”沉舟微微瞪圆了眼睛。
“真的。”楚识夏的眼睛发酸,“你已经离开帝都五年了。五年很长很长,足够一只小猴子学会走钢丝和喷火,你不知道吗?”
沉舟摇摇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心,语气很软地说:“我不知道的本来就很多啊……你教我我就懂了。”
“我学的很快。”
楚识夏曲起指节,轻轻地蹭过他喉咙上苍白的伤疤,“这一次……有没有受别的伤?”
——
祥符九年,四月二十。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科考每三年一次,秋闱乡试,春闱会试,而四月二十的殿试便是天下读书人都向往的名利场。殿试诞生的榜首便是状元,其次是榜眼和探花。
“今年殿试的主考官可有意思。”
裴璋递给楚识夏一张名单,名单后面附上了主考官长长的履历。楚识夏盘腿坐在凉席上,肩头扑落一捧淡粉色的桃花。裴璋悠然自得地坐在她身旁斟茶。
“都是庄党。”楚识夏兴致缺缺道,“这有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