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王。”
——
“算起来,陈伯言还是太子殿下的表弟。”
裴璋和白焕一同凭栏而立,场下兵马齐备,湿淋淋的雪水反射着寒光。皇帝站在更高处,身边陪着几个武官,七嘴八舌地商讨着双方可能会用的计策。
白焕转头看了裴璋一眼,没说话。
“太子殿下希望谁赢?”裴璋温和地问。
“本宫有很多表弟。”白焕扭头看向场下渐渐聚集起来的人群,淡淡地说,“云中楚氏世代镇守阕北四州,楚明修兵道鬼才闻名天下,楚小姐没有输的道理。”
一旁的三皇子看向白焕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怨愤。
裴璋将一切尽收眼底,但笑不语。
金锣被猛地敲响,嘹亮的人声响彻云霄。
“将旗被夺者,败!”
“将帅落马者,败!”
“落马人数过半者,败!”
“演武开始!”
——
程垣从己方中精心挑选出来九个人,九个精壮的少年默默观察着楚识夏。楚识夏牵着白马走到他们面前,也在观察他们。这些少年手上都有一层鲜红色的冻疮,显然是家境拮据。
“我姓楚,云中楚氏的楚。场上不必留手,天塌下来,我担着。演武胜后,我会为各位上表陛下,求一个前程。”楚识夏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翻身上马,“若信我,便随我冲锋。”
五六个宦官抬着沉重的将旗走过来,楚识夏示意程垣将旗扛起。她不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不认识的人,要是信错了人,把旗子往地上一扔,她也只有束手就擒。
程垣扛起红色将旗,策马立到楚识夏身边。
锣声响起,贯穿全场。
演武开始。
红方除了楚识夏和程垣,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战术,即便是被挑选出来的九个人,也只知道随她冲锋而已。一群人糊里糊涂地坐在马背上,眼看着演武开始,陈伯言的黑色队伍便冲了过来。
陈伯言抛弃了盾兵,他手下兵强马壮,绝不会乌龟似的缩在壳子里。楚识夏毒打他弟弟在前,截胡他手到擒来的演武魁首在后,新仇旧恨累积到一起,他非得亲手挫挫楚识夏的锐气不可。
这一来,楚识夏便纵马直闯进了他的阵中。
楚识夏身后四十个人的队伍慌里慌张地满场逃窜,若是被扫落下马,马蹄踏到身上轻则骨骼断裂,重则脑浆迸裂。陈伯言的队伍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场面一时间滑稽非常。
围在陈伯言身边的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好手,当下便挥舞长枪长刀去扫楚识夏的马腿。楚识夏胯下的白马猛地扬起前蹄,立起来有一人多高,嘶鸣声轰鸣如雷。
楚识夏手上长枪扫出一道弧线,正中围攻的一人胸口,直接将人扫落下马。
即使摘去了枪尖,长枪枪身仍然是精钢炼就。这一记横扫,犹如疾风过境,身边的人几乎听到了同伴肋骨断裂的声音。那人翻滚着从马上落下来,周围的人下意识地带着马匹后退,给了楚识夏逞凶的机会。
楚识夏策马从那人身上飞跨过去,直冲着陈伯言而去。
陈伯言回过味来了,立即调动人马护住自己。
楚识夏和手下十人陷入包围,居然也不落下风。
程垣死死地护住将旗,靠近他的人都被他挥舞木刀砸中脑袋,直接撂下马去。他臂力惊人,攥着将旗的手虎口开裂,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也不松手,另一只胳膊还能夹着对手的脑袋,把人抡晕过去扔下马。
陈伯言的脸近在眼前,程垣余光一闪,竟然有一人直扑楚识夏身后。
“大小姐!”程垣出声提醒,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