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着她不肯还俗,而是她不懂我心底意难平。”蒋浚业神色稍稍缓和,每次听见小妈的声音,都会心情莫名好起来。
哪怕她没有哄他,还对他恶语相向。
“我不知你心底的意难平,指的是什么,若是我理解的那个,那谁都理解不了。”方幼萍倒是难得跟叔父的姨太太共情。
蒋浚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那神情很复杂,掺杂了许多纯粹,和利益熏心。
方幼萍觉得惊诧,一个人的脸上,怎么会同时出现干净简单、和复杂算计的神情。
“没关系,就算全世界都不支持我,我自己理解这种感受就好。我既然想往上走,那便注定是一条孤独的路。”孤家寡人,莫过于此。但蒋浚业,甘之如饴。
“我从来不是那种,得陇望蜀、不知满足的人。身居高位,又贪恋人间烟火。身处绝境,又羡慕别人的大权在握。我只知道,我只要一步一步走,就够了。”
方幼萍得承认,自己对他是钦佩的,不参杂各种情愫的敬佩。
哪怕他没帮过自己,他们也不是一家人,只是素昧平生,她就很佩服他。
“你真的是几个儿子里,最像你父亲的。难怪他后来能成功,我觉着你也错不了。”
对于蒋理承,方幼萍是最有发言权的。虽说蒋理承白手起家时,她还没出生。但打从她出生,便跟蜜糖似的,一直黏在他身上。见识过了,他从年轻气盛、一直走到鼎盛春秋。
而方幼萍在蒋理承身上的时间,比蒋理承的其他儿子加起来还多。
“那以后父亲不在了,若我真有那么能力,分家的时候,我可以继承小妈这个家产吗?”蒋浚业正欲偏过头来,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