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这样问我,我的答案自然是不能。但若你真这样做了,我因为舍不得你,只能逼着自己接受。我知道这听来很荒谬,甚至连我以前都不敢相信,但事情发生后,我再没有其他法子。因为我拗不过自己的情感,对你狠不下心。”蒋理承叉着腰,在阁楼边缘大口喘着粗气,看她离自己这么远。
仿佛他是什么毒蛇,离得近了,都会吐出信子,将她吞吃得连渣都不剩。
方才抱小娇娇所用的力气,不足以让他这般疲倦。可她的抵抗和厌倦,才是刺向他胸口的利剑。
让他几乎站立不住,没有扶着身后的墙壁,已是用尽所有力气在支撑。
“我说这些,你可能不相信,毕竟连我自己都不信。可我现在做到了,我才只能相信。你到底是比我狠,我让柴姣侍寝,你就赌气跑到北平读书,从此再没理过我。我也想跟你一样洒脱,可我做不到。”
不知是不是老了,便没了年轻时的洒脱和闯劲儿了。优柔寡断,害怕失去。
“萍萍,我没有太多的奢求,不勉强你嫁给我,甚至不要求你给我生个儿子。只想我陪你长大,你陪我变老,让我弥留之际,身边还有个小乖乖。现在看来,这些都不能。”
那些儿子,虽血浓于水,可没有一个人是他能掌控,能完全依附于他的。更多的是利益结合,合作关系。少了父子亲情。
但他不怪这些血亲骨肉,因他并没在儿子身上付出太多精力和关心,那现在得到他们各个淡漠亲情,也算因果轮回。
年轻时,他还有其他想法,觉着自己给这些儿子优渥的生活,让他们感谢金钥匙出生,就得天然感激自己这个白手起家的老父亲。
后来才发现是他想多了,后来便释怀了。生在天家,哪怕孩子幼年享受过父子天伦,长大后,野心也会盖过亲情。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兄弟阋墙了。
“而你,萍萍,我也想通了。你小时候,我对你好,就没想过要你报答。甚至说,你那些可爱模样,烙印在我眼底。跟我撒娇撒痴、不畏惧我,喜欢我跟我闹、和我作,给我带来那么多柔软和温暖,就已经报答过了。现在你长大了,我不该继续那么贪心。”
方幼萍终究是于心不忍,怕他醉酒后意识不清,回头倚靠着栏杆,跌跤掉下去。
才说要远离这个情绪不稳定、精神不正常的老男人,方才惊险刺激的一幕,仍旧在眼前,让她想起来,就因劫后余生而一阵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