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您是如来佛祖,我是孙猴子。我纵使有通天本领,也翻不出你的手掌心。而且,我这些本事,都是你教的。”方幼萍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揽过叔父宽肩,低头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硝烟味儿,混合着烟草气息。
看着他从前乌黑的头发,不知何时生出了许多白发,又是一阵莫名心疼。
低头,让自己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我的心在叔父这儿,不管我飞得多远、多高,那根风筝线,都在叔父手里捏着。只要你需要我,不管何时我在何地,都会立即飞到叔父身边。”
“你不听话,我当如何罚你?”蒋理承一把揽过她的蜂腰,将她按在自己怀里,被迫坐在他腿上。
“我不许你去战场,你要去,让我每日担惊受怕,心脏跟着受煎熬。我不许你去前线,你要去,听闻你战死沙场的消息,听人来跟我道贺,说我培养出来一位巾帼女将,说我的女儿为国争光,说我的夫人没有德不配位。我一口血差点吐出来,含在舌尖,口中都是血腥的腥甜之气。”
“叔父想怎样惩罚,我都依,都是对我的奖励。只是叔父摸着良心说,我是不是听闻战事结束,就第一时间跑了回来。在香江的工作、朋友,我都搁置下了。也因为怕您担心,而没再重返战场。”方幼萍哪怕此刻坐在他腿上,依旧有万般不放心,怕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属于自身难保,更别说还承担膝盖上抱着一个人。
“叔父,您的身体——”
“不要紧,即便以前有什么不好,看见你之后,就都好了。”蒋理承对她担忧的那些日子,做梦都梦不到这样的美景。
如今小娇娇就在他掌心,让他怎么舍得放手。
“叔父,你头发都白了,我给您染一染吧。”方幼萍说话间,不自觉伏在他肩头,樱唇有意无意地擦着他耳垂、脖颈而过,享受与他耳鬓厮磨的静默片刻时光。
“不用了,接受自己自然老去。还是说,萍儿不喜欢老头子了。”蒋理承捏着她的下巴,不准她乱动,来勾自己的欲念。
也想仔细看一看这个朝思暮想的小人儿,她那么平凡,却是他眼底最耀眼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