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因她投机取巧而失望,相反,还因她这份机敏,而唇边漾起宠溺笑意。
既不是她难得肯下厨,亲自动手给自己煮了东西吃,便没那么值得珍惜了。
恐她又嫌弃自己大老爷做派,肯屈尊降贵地解释了一句:“那碗面可以端给街边那些吃不起饭的穷苦人吃,不糟蹋粮食。省得你骂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鬼。”
他从未觉着她这样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有什么不好,若是不好,那也是这样的思想,是跟着刘议泽才改变的,而不好。因他的嫉妒,不是她的圣母。
若她是男儿,仔细栽培,蒋理承不介意给她个封疆大吏当当,也能造福一方百姓。
“罢了,左右以后府上养些废品猛兽,主人的食物吃不完,还能进了鸡鸭鹅的肚子里。”方幼萍转身合上了房门,已走到他跟前,替他宽衣解带。
夜晚漫长又短暂,这会儿再睡,只能睡几个时辰。若再耽搁下去,只怕天都要彻底亮了。
“我让下人唤水进来,给叔父沐浴更衣?”
“不了,我太累了,萍萍,我想休憩。”他没夸大其词,而是眼睛真有几分睁不开。
这几日一直为长子吃了败仗而善后,不知有几夜未合眼了。更别说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又是在军车上就睡着了,有时在办公的地方,闭一闭眼睛。
“其实也可以睡觉,就是我睡不安稳。没人给我压力,都是我自己给自己施压。闭上眼睛,就是浴血奋战的将士、丢失的疆域,比起这些,被其他人的嘲笑声淹没,已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方幼萍无奈,只能纵容着,将自己娇香软玉的床让出来。不洗澡就不洗澡吧,一个泥腿子,还能指望他什么。
只是这个男人,鸠占鹊巢不算,还要霸占喜鹊。
“萍儿,别走,留在我身边,陪我睡。”蒋理承上了床,枕在她的玉枕上,口中还在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