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叔父的身影后,明显愣了一下,将怀里一大捧东西搁在书桌上,没等神明低头,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甜甜笑了一下,随后开口道:
“叔父,今日怎么有雅兴过来。”
“这里是我家,我不回家,干什么去?”蒋理承顺势拿过她的包裹,看了里面的书籍,除了关于医学方面的,还有洋人书籍。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叔父日理万机,国事繁忙,切莫耽误了你的正事。”方幼萍想将东西收起来,却被他按住了手臂。
“怎么?你的东西,我看不得,还是你藏了什么秘密?”蒋理承想过给她自由,可总是不由自主地、露出封建父权的一面。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但你要习惯。”
“叔父,我不是到了叛逆期,非得跟您对着干。在我这里,没有敲门私自闯入我卧房,都是触犯了天条。可您不仅私自拆我的东西,还不顾我反对,肆意丢弃。”方幼萍站在原地,像才得了他训斥的呆瓜下属,勾起了一连串不好的回忆。当初刘议泽送她的笛子,就被叔父未经允许,便直接拿去扔了。她真的怕自己到了八十岁,也没有彻底的自由,永远被人管制、约束,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能自己做主。
“但因为那个人是你,我认了。你比自由更重要。”
蒋理承听着她的糖衣炮弹,以前会很受用,现在只觉疲累。
“是他回来了,你又将冷漠化作春水,想笼络住我,好放他一马吗?”尤其翻开今日出行满载而归的硕果累累,里面有一件男士用的腰带,看起来就十分廉价。
“这又是送给谁的呢?”他将那腰带挑起,只看一眼,便露出深深厌弃之色。
着实忍不住出言讥讽:“出去读书一趟,近墨者黑,被他们拐带的,这等货色也看的入眼了。可怜以前方家将你教养长大,也可惜了我对你的那些纵容。”
蒋理承咬死了这东西不会是给自己的,因他通身吃穿用度,都有专门供给帅府的铺子,为他两身量身定做。不管是从苏州运来的刺绣还是蜀锦,洋人进口的真皮材料,都是一顶一的昂贵和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