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让你重病,换我这一劫就好了。就当偿还我给你生命之恩。”
方幼萍听罢,突然明白了,有的孩子生来是报恩的,有些则是报仇的,而她的竹马哥哥,一定是来报恩的。升星纯良,即便生在权贵之家,也没那纨绔子弟的毛病。
“娘,您别再折磨我了。你非要让我成了孤儿,在你身上再看不到一丝亲情和母爱吗?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蒋颐图将眼睛哭的通红,他从前以为,爹有无数个儿子,不属于他一个人。娘只有自己这一个孩子,可以对他多些溺爱。原来,都是他痴心妄想。
毛盈利终究没用仆妇硬灌,想最后再给自己留点体面,将那碗鸩酒端了起来。
想跟儿子说些好听的话,缓和关系。可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莫名有一种自信。哪怕像他小时候,对他动辄打骂。他也不会怨恨自己,因为她是母亲。
珍惜最后能开口的机会,嘱托道:“我儿,记得送我去医院。还有,找教书匠教我读书识字。以后不能开口了,有什么需要仆妇做的,我就写字给她们看。”
但毛盈利并不是特别担心,因这些下人有多奴颜婢膝,她比谁都清楚。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她发号施令,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都能伺候的体贴入微。
她只怕这小浪蹄子故意害人,提前掉包了药。她灌下去以后,不仅余生都开不了口,甚至命都没了。
对她的夫君,也没了任何信任。保不齐就是她丈夫想对她除之后快,又怕落人口实,说他心狠手辣、对发妻都不顾念旧情,故而扯一块遮羞布。
“蒋理承,不管是你,还是她,方幼萍。你们若是想叫我死,不如直白地告诉我。别让我临死前,也做个糊涂鬼。”
她一开口,蒋理承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强压下厌烦,对她的厌弃依旧挥之不去:“我如果想杀你,有一万种方法,就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世间消失,还能压舆论。你是不相信我的本事,还是不了解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