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错过机会表忠心,方幼萍听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跟白日里那个满腹经纶、谈吐不俗的文人气质不同,此刻又变成了那个阿谀奉承之徒。
且这两副面孔切换自如,变换的太快,让她不习惯,惊讶,也不适应。
“谁说五夫人魅力消减,不过是为人妇后,懂得三从四德、以夫为纲罢了。”一旁的小丫鬟恐主子的话不够直白,几个人领略不到其中深意,立即溜缝了一句:
“而方小姐正年轻,有追求者和爱慕者,也不足为奇。若是有了相好之人,想必家里长辈也不必担心了。女大不中留,省得操心她的婚事。”
“是啊,不然方家老爷、夫人,还当帅府是和尚寺庙,怎么好好的女儿进来,就耽搁了婚姻大事。”柴姣知道以这小祖宗的脾气,一准儿炸毛。
在她骂出‘何时丫鬟敢妄议主子’之前,先扶堵了她的口。倒不是护犊子,为了捞自己这个勇敢的心腹丫鬟。但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呢。
很快借着跟军医闲聊,开口道:“你可别这样说,若是搞过去君臣礼仪那套,萍萍会不高兴的。如今她是接受新思想、新文化的人,倡导人人平等,既不能打骂下人,更要尊重你这样的合作伙伴。只怕在萍萍眼里,漫说是你,就算是丫鬟、小厮、长工,也能跟大帅和我,一块用饭的。”
军医从前留洋时,有些洋人倒是没这森严的等级制度,主人之间也分餐,管家和园丁也可以拿着餐盘,跟农场主和太太一块用饭。
此时若不知该如何附和,总觉着赞同也不是,不赞同也不是。
但他冒着不尊重主子的风险去沉默,却并没有让柴姣放过拿他当枪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随口一提地询问道:“你觉得呢?军官。”
“回五夫人,我不太懂这个,属下是个大老粗,平常只醉心于医书,对于外面世界的变化,了解的慢。”军医搪塞了过去,为了自保,又得在掌管自己生杀大权的阎罗王面前,不间断毛遂自荐,省得自己的位置,随时都会被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