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知只要再看他一眼,就会继续为他鞍前马后。可还是屡教不改,走到他跟前。
蒋理承的确还未醒,一夜和衣而卧,只褪去军靴,身上不知被谁盖了张毯子。
他眉头紧皱,睡得极不安稳,但因积劳成疾,却也醒不过来。
方幼萍跪在他身旁,伏在沙发上,听他呼吸顿重炙热,闭上眼睛,贴上他温凉的唇。
他是冷面阎王,也是她的樱桃。从前就让她垂涎欲滴,现在羞耻心也不能阻止分毫。
直到蒋理承睁开眼睛,小丫头没慌忙避开,而是幽怨地看着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分明不辞而别的是她,戏耍的人是她,将他弄得一身病的是她。可现在满腹委屈的人,还是她。
“我昨天半夜醒了,去你门口站了站,想离你近点,好像难受就能好一些。总盼着你能突然醒过来,能看见我站在门外。但是一直没等到,又太疲乏了。”蒋理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看她眼圈红红的,像极了兔子。
怜惜道:“又哭了吗?后来,我就回来继续睡了。梦里断断续续,梦见你给我写信,分享你在学校的趣事。我还没摊开那些信,就醒了。”
蒋理承坐起身来,按了按发麻发胀的太阳穴,顺势拉她起来,声音有几分沙哑道:“下次,别偷偷亲我了。”
怕她心思缜密,又胡思乱想,说话要说清楚,立即又跟了一句:“省得我将病气过给你。”
哪知方幼萍压根没想什么,甚至根本没听,而是伸出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从昨夜就开始烧起来,一直没好,将她掌心结结实实烫了一下。
方幼萍将手收回来,回头吩咐了一声:“去请军医过来。”
但蒋理承不开口,没人敢轻举妄动。
往常军医自请,被他拒绝,都不敢欺君罔上,只能忍住担心。何况是她们这些,身份地位与军医那样的心腹,差之千里的。
“不要紧,白天还有政务要处理,我沐浴后就去了。”蒋理承眼前模糊得厉害,也就是他有这般毅力,还能抬起头来。
换作其他寻常人,只怕连撑起身子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