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萍踏上南下的专列,蒋理承难得有时间,想一路相送,不过被她拒绝了。
蒋理承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反复挣扎纠结,如同将自己打碎了,重新把骨肉拼凑起来。没跟她行使封建父权,选择给她自由。
方幼萍离开了北疆,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如释重负,抵达北平,该选择坐飞机还是游轮时,直接停下了脚步。
同身后的卫兵言道:“我根本不想出国去做手术,故土难离啊。”
被蒋理承委以重任,负责陪同的心腹,顿时方寸大乱:“方小姐,您怎可这般任性呢?大帅动用人脉关系,已将国外的势力打点好了。付出银钱不算什么,又欠下许多人情。最难偿还的便是人情债。”
“所以呢?你们为他着想,又不是为我着想,那我为什么还要听你们的谗言?”方幼萍没坐他们的军车,轻车熟路地找到方家在北平的宅子。
方家的产业,遍布各个城市和省份,遍地开花。这是北疆首富的财力。
方幼萍打算得很好,若几个泥腿子让自己舒服了,她可以勉为其难带着他们。可只要让她不痛快,她马上就把人踹了,她干嘛要受这份委屈?
决心离开北疆,就是为了不再委曲求全了。
若是到了北平,还处处受人桎梏,那她有什么离开的必要。
“又是谁说,付出了就得有回报?我差点把命都搭上了,谁对我感恩戴德了?我也没要求谁对我掏心掏肺,同等回报。同理,他安排好了,我就得去?凭什么?”
这话把卫兵都问懵了,为首的虽不解其中意,可也不能就此应承,还是乍着胆子上前,同她请示道:“可是大小姐,做人要言而有信,当初是你要出国做手术,大帅才安排的。并不是他提前安排,没征得你同意,擅自做主的。就算您出身高门,是娇小姐,可也得讲点道理啊。何况您被琴棋书画熏陶着长大,该比别人更知书达理才是。”
“说到就得做到吗?他说娶我为妻,现在连姨太太的位置,我都费劲能够得上了。”方幼萍心无愧意,甚至愈发理直气壮:
“不就是画大饼?以为我不会?我是好心,直接告诉你,我不去。不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也学叔父,拖着嘛,吊着呗。我是说了我出国做手术,但又没说现在去。眼下我还是觉得上学要紧。”
这让卫兵没法交差:“还请方小姐自己跟大帅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