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权有势人家的少爷更是,少年春心萌动,情窦初开,十四五岁跟通房睡了,让侍妾有孕从而当爹,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蒋理承还不到不惑之年,可依旧比她大很多,两个人在一起都很难有共同话题,因接触的人群与层面不同,又怎么会聊到一起去、甚至暗生情愫呢。
“蒋理承那样的男人,哪怕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就会有人爱他。”方幼萍想起两个人从前的点点滴滴,他将她抱在膝头,嗅着他身上的硝烟味儿,便一阵心神荡漾。
她是熟悉他的,也是爱慕他的。
“若是有一日帅府没落,我父亲沦为阶下囚,亦或人民战犯,你还会爱他吗?”蒋颐图不知情为何物,只觉大家都是各有所图。
“换言之,若他又被无罪释放了,但穷愁潦倒,权势、财富皆空,你还会对他不离不弃,与他同甘共苦吗?”
那个同甘共苦的人是蒋颐图的母亲,方幼萍知道,他问自己,也很正常。
“颐图哥哥,有些事情是不能假设的。那么如果我不是北疆财神爷方世章的女儿,只是乞丐在街头插草标的姑娘。也没生得容貌动人,且貌丑无盐,嘴斜眼歪,你会娶我吗?”方幼萍觉得这样的假设无意义,还是愿意陪着他幻想:
“但我想告诉你,我会的。女人看似柔弱,其实更有耐心和责任心。尤其我这种不肯委屈自己的人,我可以吃生活的苦,但是不能吃感情的苦。若是为了王权富贵,让我去陪脑满肠肥的老男人,我宁愿恪守清贫。可若是能跟大帅在一起,那清粥小菜也未尝不可。”
蒋颐图才发现是自己天真,跟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从未吃过苦的小姑娘说这些,不是对牛弹琴么。
“生活上的苦才是最难吃的,不然就没有易子而食了。真到了那步田地,求生的本能,会让人忘记一切,包括礼义廉耻。”
方幼萍不信:“有大帅在,怎会让百姓落到那步田地。”
蒋颐图很想说,百姓现在就经历着灾荒,只不过想到北疆富饶,物产丰富、棒打狍子瓢舀鱼,至于其他中原和西北地区,灾荒饥饿,父亲也是鞭长莫及。
“那我父亲,他……他如何说此事?”
“他对我一向纵容,你是知道的。”方幼萍话到嘴边,还是将那晚的缠绵咽了回去,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能逼得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