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萍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将狐裘披肩翻了翻,才无所谓道:“男儿志在四海,怎可囿于深闺?五妈妈到底是讥讽我留不住男人,还是说他不够年少有为?”
两顶帽子一扣,柴姣立即感受到了她的敌意。
也是,已能确认那晚的狐媚子是她了,那她年轻气盛,对心上人的新欢,自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到底还是太年轻。
“没有,只是这两日有人在我耳边聒噪,说有一日,大帅领回来一个女人,却并不是副官找来的。”柴姣说话时,始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见她眉宇间,有一闪而过的慌张之色,更断定了没有任何张冠李戴的误会。
“那女人还打着我的旗号,说是我送进去服侍的。”
柴姣现在唯一猜不到、无法断定的,便是蒋理承的态度。
他昨夜的心不在焉、有气无力,是为着这个小丫头,还是为着政务。
想来不是为了军务,向来只有蒋理承制裁别人,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跳。
“五妈妈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方幼萍偏过头去,看向不知名的一处,眼前有模糊的幻影。
“那她是你安排的吗?”
“是不是我安排的,你……不知道吗?”柴姣顿了一下,接着说:
“不是我安排的。”
“我……我怎么会知道。”方幼萍咬着下唇,也不知自己在恐慌什么,可已心跳如鼓。
很想直接摊牌了,她不怕世人的口诛笔伐,只怕永远失去爹爹。
她不敢赌。
一时情欲,换来延绵的深渊。
她年轻气盛,这次却不肯赌。
“好。那我预备先跟副官对一对口供,既不是我安排的,也不是他安排的,那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溜进去的呢?”柴姣口吻淡淡,仿佛真同她拉家常一般。
“你是少奶奶,是正妻,往后注定要当家的。提早历练历练,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