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是空了的一个酒坛,还有其余未开的两坛子酒。陆徽娘喝了不少,此刻正醉醺醺趴在桌子上呢喃着李珏的名字。明心想要将她扶进屋里去,奈何陆徽娘死死扒住石桌不肯移动半步。
“明心啊,我不想进屋,你就让我在这待会吧。”陆徽娘似醉非醉,蹙着眉头眼内是茫然而又失望的一潭死水。
明心红着眼睛扶着陆徽娘坐下来,抬头看了看封闭已久的门框,已经落了一层尘土。她知道,陆徽娘不敢进去,一进去,里面的任何一件物什都能唤起她对李珏的回忆。
“明心啊,我好后悔啊。”陆徽娘的悲痛郁结心中无法疏解,手里的酒坛已经喝空了半坛。
“我当初为什么要和他闹别扭啊,我明明知道他没有和那个女子发生关系的,他有什么事不和我说便不和我说吧,我为什么还要生他那么久的气,还偏要搬出去不肯见他。我浪费了那么多原本可以和他一起度过的时间,我不想和他生气的。”明心的手被陆徽娘攥在手里,陆徽娘无意识地用着力使劲攥着。
明心知道她是心中愧悔,哪怕手已经酸疼也没有露出一丝不耐,想要哄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这样可以舒缓陆徽娘心中的悲痛,她宁愿自己的手就此废掉。
“我要是性子没有那么倔,我要是再温顺一些,那该有多好。”陆徽娘的眼泪流湿了她的鬓角,原本精巧的面容因为心中的滔天难过而撕扯,她无法言说,更无法回到过去。
“战争是由他们引起的,谁想要保卫自己的青云地位就合该谁去上战场,为什么一个国家的重担偏都要落在他的身上,这天下难道是李珏的天下么?”
明心急忙捂住陆徽娘的口,四下瞧了瞧在陆徽娘耳边说道:“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我还怕什么?萧家锒铛入狱,我没有能力救出其中的一个人,我曾经深受冤屈,却没有查清究竟是谁人所为,如今,到了如今连他都已经去了我连说两句话都不行了么?是他们的欲望,是他们的冤孽却要报应在这些无辜的百姓和他的身上,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