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饭馆,那卖胭脂的娘子没有因为堂中的躁动而停止她的叫卖。陆徽娘忍不住向她多瞧了两眼,她便向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向陆徽娘介绍着摊前的一罐又一罐的水粉。
陆徽娘和李珏对视一眼,齐齐转了方向走到那娘子的面前,随意拿起一罐用指尖抿了抿,又仔细闻了闻。
“这些胭脂皆是用鲜花汁子调的,保证对女人的皮肤最是好。还有这玫瑰露,最是滋养的。若是姑娘买了,便是头一单生意,我愿意给各位降些价钱,你们看看可有什么需要的?”
陆徽娘见她虽有心想要将这些东西卖出,却没有任何纠缠着她们之意,随口问道:“这女子做生意犹是不容易,你为何出来在这街边,连饭也顾不上吃一口?”
“家里的丈夫生了病,断了钱财来源。这是祖传的手艺,寻思着可以将药钱和饭钱挣出来。哪怕再艰难,也得坚持不是?”
陆徽娘点点头,很是认同她的想法。方才从那酒汉手中得来的五十两银子,被陆徽娘从袖兜里掏出交到了她的手中。那娘子哪里见过如此多的白银,又不肯平白受人恩惠,急忙想要推脱。
“诶,这钱我可不是白给你的。你这脂粉呀也确实是顶好的东西,但是呢我相中的是制作这脂粉的法子。若你肯将这法子全权教授于我,这五十两银子,便全都归了你。除却为你丈夫买药治病的钱,剩下的足够你盘下一间店,再选购一些上好的材料,你们一家在这安身立命,想来不成问题。”
那娘子犹豫了一番,五十两银子的重量压在她的手心,她思及丈夫的病情又实在舍不得再归还回去。叹了口气决定这笔交易成交。寻了处地方,由那娘子口述,陆徽娘一点一点记录下来。
吹了吹纸上未干的笔墨,陆徽娘甚是满意。向那娘子道过谢,这一行人才有重新驾车沿着道路行驶。
马背上陆徽娘虽然满心高兴,但看着李珏那没有笑意的脸,只能生生将那一腔子的欣喜都掩了下去。拽了拽李珏的衣袖,一副讨好的面容道:“我没想到会惹出这许多的麻烦,谁知道我说出那番话竟还有人放了真,这也实非我所愿。看在这是第一次的份上,你就别让我气了。”
李珏抬眸看她一眼,“我瞧你这本事倒挺渐长,往日里不是最不喜张扬的么?怎么今日说出手就出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