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迟疑间，他已经开口，嘶哑着嗓子，说道：“你是谁，是谁？”

苏敏静静站了一会儿，说道：“我是这儿的医生，也是秦铮的朋友。伯父，你感觉怎么样？”

他似是有些疑惑，低着头，思索着，然后抬起头来：“你说你是谁？不是这样，不是——”

在苏敏看来他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是疑惑，像是在极力的回忆，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起来，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说道：“我知道你是她，你是她——”

苏敏惊讶地看着他，试图解释：“伯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你。”

老秦却更加狂躁起来，那只扎着针的手敲打着病床旁边的桌子，血液从针头出冒出来。苏敏急忙按了床头的按铃，负责医生和护士奔了进来，把他按住，给他注射了镇静剂，看着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才松了一口气。护士给他手背上的伤，然后重新挂水扎针。负责医生也是苏敏认识的，这时也不禁锁了眉头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认识他吗，跟他说什么了？”

苏敏摇摇头，说道：“这是我朋友的父亲，听说他住院，然后过来看看他。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想来是巧合吧，也许因为我看着我眼生。”

负责医生伸出手指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道：“他这里受到损伤，到底到了怎么样的程度，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苏敏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忙吧，我回去了。”

她走出了老秦的病房，然后想起老秦的表现，脚步一滞，心想老秦或者是她看成是别人了？她有这样大众脸吗？

她慢慢走向楼梯，一扇玻璃门上映着她模糊的身形。她忽然间遍体生寒，想到了穆婉婉，努力去回忆老秦和穆婉婉交集的可能性，可是最后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她自嘲地耸耸肩，嗤笑自己当真是杯弓蛇影，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想到穆婉婉的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