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魏央儿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对于燕危楼猜出他们的身份,魏央儿并不意外。既然看过舆图,想必他也是朝中之人,而且身份还不低。
魏央儿神情肃穆,“实不相瞒,魏相正是家父,他已经过世了。”得知魏相去世的消息,燕危楼愣了一下,“怎会……”
燕危楼沉默良久。
整个朝堂,谁人不知魏相刚正不阿,敢于深言直谏,是国之肱骨,只可惜……
“魏相乃两袖清风,刚正不阿,是真正的君子。”
看着魏央儿明显黯淡下去的眼神,燕危楼微微叹了口气,“央儿姑娘,节哀顺变。”
“都过去了。”
魏央儿说得云淡风轻,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些事情,是过不去的。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乌云蔽月,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夜空,时不时炸响几道惊雷,闪电将夜幕撕成两半,一瞬间亮如白昼。
细雨如针,淅淅沥沥,雨滴落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如同催眠曲一般,让人昏昏欲睡。大家本来也都累了一天,眼皮越来越沉,没过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鼾声如雷,只剩下火堆还在燃烧着。
山洞里人挤人,实在是伸不开腿,大家只能坐着睡。头挨着头,肩并着肩,互相依靠着,还能舒服些。
魏长青只有五岁,小萝卜头的身材,靠在山洞的石壁上,咂了咂嘴,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大概是他的睡姿太不好,动了几次之后,直接倒进了魏央儿的怀里。阿姐柔软的怀抱要比石壁舒服得多,魏长青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睡得更沉了。
然而本来已经熟睡的魏央儿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砸醒了。
魏央儿惊醒之后,发现是自家弟弟,有些无奈的笑了。醒来之后,她也没有把魏长青推开,而是换了调整了个姿势,让弟弟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雨还在下着,时不时地夹杂着电闪雷鸣,空气中飘荡着新鲜的泥土气息,雨水拍打着石壁,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晰。
魏央儿听着雨声,有些失神。
父亲急召进宫的那天夜里,也是下了这样大的雨,整个天空被乌云遮得密不透风,沉闷闷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