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金仓内心依旧有些忐忑不安,柳州的灾民众多,即使加上额外购买的粮食,五万石也显得捉襟见肘,但既然翟宁已经决定,他也只好将这些担忧暂时压在心底。
十天后,翟宁与曹文龙领着一群人踏入了三秦的土地。
这里满眼都是逃难的人群,有的还在艰难前行,有的已无力地躺在地上。
路旁的树木枯萎,树皮被剥得精光,可见灾民们的绝望与困苦,尽管疲惫不堪,饥饿难耐,人们还是拼命向前。
眼前的景象让翟宁大吃一惊,他原以为三秦的灾难已经很严重,但现实远超他的想象,这不仅仅是灾难,而是即将失控的危机。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寒意,意识到即使再多的粮食,也可能无法挽救这满目疮痍的大地。
“大人,这灾情竟然如此惨烈?”曹文龙愤怒地质问,“为何地方官府没有及时上报?”
翟宁沉默良久,面色阴沉,最终开口:“官府中不乏怠政者,面对灾情,往往选择隐瞒不报,加之朝廷官员怕担责任,甚至有人故意为之,导致原本的小灾最终演变成今日的大祸。”
曹文龙望着无边无际的难民,急切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有办法挽回吗?”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尽全力去救。”翟宁坚定地说完,便走向一名几乎要倒下的老者,老人瘦弱至极,皮肤紧贴在骨头上,手中拄着一根木棍,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
“老人家,您是从哪里来的,又想去哪里?”翟宁关切地询问。
老人停下脚步,喘息着回答:“我来自陈仓,至于目的地……老夫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到了都城,可以向皇上请求救济。”
“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到不了都城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老人的话未说完,已是气若游丝。
“爷爷,爷爷,您休息一下……喝点水……”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焦急地说道,她同样被太阳晒得黝黑,几乎看不出来性别,她的腰间挂着一个空空的小皮袋,显然早已没有水了。
“水……”翟宁轻声呼唤,手下立刻递上水壶,然而,老人却害怕地后退,嘴里念叨着:“我不需要你们的水,别想把小花带走……”
翟宁愣住了,他不明白老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看起来并不像坏人,即便穿着普通,也难掩其不凡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