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帝旨意,刑部对此案自然不敢轻怠,细细查访后方才开堂审理,堂上沐毅宣与薛飞燕对质,将薛飞燕如何假装被山贼追赶、故意接近他,又将他迷昏,将血案栽赃于他的始末条理分明的娓娓道来,与刑部所调查到的几处疑点完全吻合。
案子审理完毕,主审官当场便还沐毅宣清白。因薛飞燕一连杀死二十余口人,被判秋后处斩,而收她贿赂,与她勾结的知府也被罢黜,发配边疆充军。
与呼延骞一起走出刑部大堂时,沐毅宣正犹豫着是不是就这样快些离开,以免皇兄找来,一名太监就迎面走来,向两人传达皇上召见的旨意。
两人在太监的带领下一路进宫,来到殿门前,呼延骞察觉身旁的人身体有些僵,以为他是因为要觐见皇帝而紧张,便捏了捏他的手,轻声安慰。
「宣,别怕,有我在呢。」
其实他自己也有些紧张,和亲之事还没有完全解决,若是宣能给天朝皇帝一个好印象,或许事情很快就能圆满解决,他也好早日抱得美人归。
沐毅宣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太监身后跨入殿内。
那抹明黄落入眼底时,沐毅宣不由自主地顿了下脚步,躲在呼延骞身后。
呼延骞只当他是紧张,便往前走几步,向端坐在龙椅上的沐毅琛行了礼。
「呼延单于,果然是你。」沐毅琛微微一笑,打趣道:「没想到单于这回竟也当了一次仗义劫囚的侠客。」
「陛下,此事一言难尽。」呼延骞苦笑。
没有继续调侃他,沐毅琛望了望缩在呼延骞身后的那个人影,缓缓开了口,「易宣何在?」
听到熟悉的声音叫唤自己,沐毅宣身子抖了一下,但仍站在呼延骞身后没有动。
「宣,皇上在叫你。」这可急坏了呼延骞,便将他从身后拉了出来。
「宣弟,果然是你。」看着多年不见的弟弟就在眼前,沐毅琛眼里全是怀念。「在见到那玉佩时,朕便猜到是你回来了,你可真是狠得下心,这么多年,不回来见见皇兄就算了,也不捎个信回来。」
「皇兄。」沭毅宣抬头望着兄长,许久才低低叫了一声,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你们……」在旁听见这一切的呼延骞顿时傻了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难怪当初他觉得皇上眼熟,原来皇上和宣是亲兄弟!
他心头一喜。这下和亲之事更容易解决了,只要将和亲之人定为宣,那不是皆大欢喜?!
兄弟两人好不容易重逢,沐毅琛想和弟弟好好聊聊,便将两人领入御书房。原本沐毅琛是希望呼延骞可以先行回去休息,但此人却硬是要跟,碍于他单于的身份,沐毅琛也只好同意。
「宣弟,你可受苦了。」来到书房里坐下,看着弟弟消瘦的脸颊,沐毅琛不由得感叹。
几年未见,宣弟长高了,也瘦了……
当年母后夺权,其实并不关宣弟的事,而且宣弟还在危急时救过他,他原本不想因为此事影响兄弟之间的情谊,谁料宣弟却执意放弃王位离去。
「皇兄近来可好?」沐毅宣摇摇头,不提自己的事,含笑反问。
「好,很好,倒是你长高了,人瘦了好多。」
「皇兄,你和风侍卫还好吗?」突然想起什么,沐毅宣拉着兄长的手问。
「好着呢,就是他喜欢到处跑,一年有好几个月都不在宫里。」
两人接着又聊起这次遭人诬陷一事,沐毅琛虽然嘱咐刑部,一旦案子有结果,立刻将事件始末细细报来,但摺子尚未细看,只知道个大概,干脆趁此时询问当事人。
沐毅宣也不隐瞒,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原来如此,太后作的孽却要你一人承担,实在是苦了你。」听完,沐毅琛无奈摇头。
「没什么,事情都过去了。」
「对了,你如何认识呼延单于的?」不想将皇族秘辛暴露于众人耳中,沐毅琛换了个话题。
「离京之后我在边疆一个镖局里当镖师,他雇我护送他上京。」沐毅宣避重就轻,并不想让皇兄知道自己和呼延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