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儿领我来到簋街一家叫香榭丽园的酒店,门口的牌楼透出一股气派,往里走,大槐树,杜仲树,使小院生气昂然;二胡加琵琶,透出京腔京韵的婉转,院子虽然不大,却朴素喜人。再往西走几步,就看见了香榭。这可是正经的四合院,赶紧先四处瞧瞧,宴饮瑶池的匾额就挂在正屋的正上方。
“哥,这匾可是乾隆年间的真品。”丑儿炫耀地说。
“丑儿,这大理石的四扇屏也有些年头了,应该是民国的旧物吧?”我摆出欣赏的样子问。
丑儿点点头领着我走进别致小巧的东西厢房。从厢房里出来,核桃树枝叶茂盛,整个院落洗脱个外界的嘈杂,清新出尘。天气渐暗了,丑儿和我慢慢地又踱回丽园。院子里已经是热闹非凡了。牌楼前一溜灯笼映红了街面。小广场上用老式放映机放着怀旧的露天电影。
我和丑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丑儿要了麻辣小龙虾,水煮鱼和香辣蟹。我要了两大扎啤酒,便大吃大喝起来。
“丑儿,这条街为什么叫簋街?以前我一直以为叫鬼街。”
“八九年以前,这条街上也只有几家饭馆,丑儿一边吃一边讲:有国营的,有个体的,与京城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因为晚上九点来钟会有一拨客人来吃夜宵,几家饭馆纷纷延长了营业时间,后来干脆改成了二十四小时营业,没想到一来二去有了点名气,城里的夜猫子们都知道了东直门有个半夜吃东西的地方,做买卖讲究规模效应,爱扎堆儿,这里生意火了,店也越开越多,新东安的爆肚,隆福寺的小吃都来安营扎寨。慢慢地不到两华里长的一条街就开了百十来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馆。用北京话讲,就是:半夜三更不睡觉,闹什么鬼啊。鬼街的名字就这么叫开了。但是叫鬼街实在容易让人误会,主管部门干脆把鬼字改成了簋,既谐音又贴切。”
丑儿琏说,一边用油手在桌子上写了一个簋字。
“这个簋字是什么意思?”我纳闷地问。
“簋是中国古代一种圆口两耳的食物容器。一条街以簋命名,自然是个吃饭的去处。”丑儿说得很得意。
“有意思,以前以为簋街就是鬼街,想不到还有这么多学问。”我佩服地说。
丑儿是那种极有文化底蕴的女孩儿,虽然人长得很一般,但皮肤白晳,气质高雅,正所谓一白遮百丑,多看一会儿,倒觉得特别受看,便觉得越看越爱看了。
丑儿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不好好吃饭,看我干什么?”她略有羞涩地说。
也许见过的女人太多,看多了表达方式就太直白。
“丑儿,”我甜言蜜语地说:“我们刚见面时,最吸引我的不是你的长相,而是你身上淡淡的香味。女人香可能比漂亮的脸蛋更易引起男人的注意,因为气味是一种灵魂的东西,有很强的穿透力,能提高女人的魅力。”
“哥,我知道自已长得丑,你用不着拿什么香味,灵魂的来哄我。”丑儿娇嗔地说。
我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一个劲儿地恭维丑儿,当然,我说的也都是心里话。丑儿的眼睛不大,还是单眼皮,但可以随着我的谈话传递一种生动的感觉。女人所有的具像的东西都可以量化和装饰,但生动却无法量化和装饰。生动是一种感觉,让人遐思和幻想。
丑儿看出我在胡思乱想,便转移了话题。
“哥,小说什么时候能出版?”
“找了好几家出版社了,都杳无音信,快愁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