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市长,您好。”我惴惴地打着招呼。
“雷默啊,听寿生说,这次市委组织部招聘副局级干部报名了?考得怎么样?”张国昌冷漠地笑着问。
“张市长,不过是想见见场面。”我有些难为情地回答。
“好,见见场面也好。”张国昌说完,瞥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儿,从张副市长的语气中感到,张国昌对我这次副局级干部应聘,是不满意的,流露出对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屑神情。张副市长的轻蔑让我的内心深处有一种隐忧。我想起张副市长说起“天道酬忠”的话,心想,张副市长会不会认为我参加考试是官迷心窍、不安分、不忠诚了呢?转念一想,管他呢,木已成舟,与其隔岸观火,不如乘风破浪。我的内心世界矛盾重重。
傍晚,我和杨娜正在吃晚饭,电话响了,杨娜去接电话,“默,爸的电话。”我赶紧放下筷子接过电话。
“爸,有事吗?”
“雷默,参加局级干部考试考得怎么样啊?”父亲关切地说。
“马马虎虎,还行吧。”我敷衍着回答。
“雷默啊,人生机会不多,凡事不能马马虎虎,要认真对待。”父亲认真地说。
“爸,我知道了。”我从父亲的口气中明显体会出老人家望子成龙的期盼。
“我当校长时,胡进是我们中学的语文老师,当时关系不错,他调到区教委时,还有些联系,后来,官越做越大,就断了联系。雷默啊,用不用老爸领你见见胡部长?”
我理解父亲的心情,但是我骨子里仍然有一种锐气,“爸,不用了,我想凭自己的本事闯一闯。”
父亲听了这话很高兴,“好,闯一闯也好,要注意身体,别累着,周末把蕾蕾送我这来,我想孙女了。”
“好,爸,你也多保重身体。”
我放下电话陷入沉思,父亲一直对我在仕途上发展给予厚望,其实我不过是一颗孤独的树,虽然也向往长高,但决不可能采取往上爬的方式,这次招聘,如果只是一次攀爬运动会,我是注定要被淘汰的,父亲搞了一辈子教育,他曾经教育我,教育的最终目的不是要让学生崇拜,而是要让学生“不信”,“不信”才可能去探询,不过,我走出大学时确实什么都“不信”,以为自己可以创世纪,但是岁月的磨砺让我明白,什么都可以不信,就是不能不信权力,因为权力既决定物质,也决定精神。
第二天一早,我夹着皮包刚走进办公室,我们处的内勤小唐抱着一大堆文件和报纸兴奋地进来了。她三十刚过,因刚刚生过小孩不到一年,体态有些发胖,但容貌端庄秀丽,性格外向。
“雷处长,恭喜了。”小唐兴奋地说。
“什么事,这么高兴?”我纳闷地问。
小唐把一大堆文件和报纸放在办公桌上,顺手拿出《东州日报》走到我办公桌前,递给我,“招聘副局级干部的笔试成绩入围人员登报了,你的总成绩全市第十名,小组第一名。”
我赶紧接过报纸看了起来。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围上来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