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状纸可以说耗费了她不少心血,光是翻阅律法书,她跟秦乘风就忙活了整整一天。
很快,李大郎便发现她并没有将他儿子擅自加大药量的事报上去,神色不由得松动了几分。
“虽然这是事实,但我觉得这事说起来也不怪你儿子。”
小九知道他心里顾虑什么,因此便决定一切都摊开来讲。
“说到底,他也是因为救母心切,才会加重药量,并非想要谋害,归根究底是这乌头汤熬制时间过短的缘故。”
李家父子心里都有些触动,尤其是李大宝。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被愧疚折磨,总想着,若不是他,他娘也不会死。
如今听这位小大夫一说,他心里安了不少。
是了,当时他一心想着救娘,压根就没想那么多。
李大郎虽说有所松动,也知道小九是为了他们父子着想,但想着万一县衙那边查出来,他儿子会不会还是要去坐牢。
因此他还是有些犹豫。
不过他还是先招呼她进屋。
“还是进去说吧,这大清早的,天气还是有些凉,小大夫当心着凉。”
他这话是出自真心,不掺半点虚假。
这小姑娘帮了他们家这么多,他又不是那没有人性的泥巴人,怎么可能不动容。
小九将诉状搁在破旧的木桌上,郑重其事地道:“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我已经查了律法,也问了我大哥,你儿子这事属于是过失杀母,官府会从轻发落。”
“怎么个从轻法?”李大郎追问。
倘若儿子这事儿能彻底解决,他这块心病也算是治好了。
“过失杀人罪不至死,可做工一年赎罪,当然,你若是心疼,不愿让儿子去做工,也可以铜抵罪。”
小九的话音未落,李家父子的神色便暗淡下去。
他们如今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哪来的银钱去抵罪呢,更何况还得把安葬的钱留下,总得让李氏入土为安。
见他们犯愁,小九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的情绪。
“这银钱的事,你们不必担忧,我来出这笔钱,只要你们帮我师父作证,不再让他蒙受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