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打喷嚏的人有点多,大门紧闭也阻挡不了冷气漫进来。
这个夜里大家睡得不太踏实,若不是洞里自带冬暖夏凉的特性,周遭只会更冷。
马老爷子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时坐起来往火堆里添两根柴。
迷迷糊糊睡醒,外头的雪又把门给堵了,比昨日堵得更高。
“哎呦!”
外头出去的人摔了个四脚朝天,整个人眨眼埋雪里了。
大家上去七手八脚把人掏出来,摔倒的那人骂骂咧咧。
“谁往这里倒水了,倒哪不好倒门口!”
“少说点,你瞅瞅大伙穿的什么衣裳,不倒在门口倒哪里,外头路都没有了。”
几个人拉劝着,一边跺脚一边清雪。
但今日比昨天还冷,哈口气都能冻到嘴巴,两耳朵落在风里,没一会儿就麻木没知觉了。
“雪都没地方堆了,再下下去怎么办?”
马长贵看着还是雪罩子灰雾蒙蒙的天,心里弥漫起了莫大哀愁。
“爹,里头好些人家没柴没米了。”
马老大又带来一个坏消息。
“我昨日还想,等今天雪小一点,让大家出去砍柴,眼下看明天也不见得好得了,这柴火不能断。你让人把家里有厚衣衫的都穿着,实在没有就披棉被。总要把柴砍进来。”
饿一天两天的还死不了人,冷冻却是能的。何况做饭也要烧火,柴不能缺。
马老大进去把话对大伙转述了一遍。
“这么冷了还出去,岂不是叫我们去送死吗?”
刘家人又在无事生事了。
“你现下不出去,等下雪更大了更出不去。等你的柴烧完了没人给你们借!”
吴婶子看不惯刘家人的矫情。
“要我说,我们出去各家砍各家的,免得再有人多事,我们少生口角。”
其他明事理的人家附和:“是得这么办,谁也不占谁的便宜。哪个砍多少是多少!”
马老大道:“雪太深了,等下外面清点路,大家能动的都动一动,这么深的雪,外头野兽八成不会出来。大家麻利些!”
妇人老人都出去了,就连稍大的孩子也出去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