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计划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突然之间,谷少华觉得,灭不灭君山,已经毫无意义,那时他还没有恢复以前的记忆,可是潜意识里却已经认出了哑巴,甚至为了哑巴,他连原来的计划都改变了。
“难道是君临海?”燕青侠略一沉吟之后,猜出来了。
谷少华默认。
燕青侠脸色铁青,突然冷笑一声,道:“这次断他一臂算是利息,下次,我要他的命。”
谷少华眼角一挑,对燕青侠的发狠抱以不屑地一瞥。君临海算个屁,他一根指头都能捻死,要不是不想和哑巴分开,他早就杀上门去了。
燕青侠假装没看到,一门心思已经全扑在哑巴身上,喃喃道:“脸没有办法了,嗓子……嗓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治……”想到这里,他一拍大腿,“我再去请薛神医来。”
谷少华恍然:“我去。”
他竟从来没有想过哑巴的嗓子或许能治,抢在燕青侠前面,就去找文星。有事属下服其劳,跑腿的活儿,当然得文星来干。至于哑巴的脸,谷少华又不嫌弃,大不了再去找几颗冰涎果。
眼见谷少华抢在前面,燕青侠顿时哭笑不得,连这个都要抢,他实在没话说了。
薛神医才走没两天,就被文星快马加鞭的追了回来。人家神医也是有脾气的,哪能一叫就来,文星赶时间,也没跟他多啰嗦,直接点了穴道往马背上一扔就带了回来,把薛神医气得够呛,后来还是燕青侠给人家赔了礼,薛神医觉得面子挽回来了,才开始给哑巴诊脉。
哑巴觉得自己很健康,突然被谷少华按在椅子上接受诊脉,反把他吓了一跳,难道,自己有什么毛病不知道?哑巴也不笨,曾经见过一个活蹦乱跳的人,一夜之间突然犯病说死就死了的。当下吓得心肝儿怦怦乱跳,只怕自己也命不长久。
偏偏薛神医又是个向来严肃的人,加上被强行带回来,心中不悦,所以诊脉时,脸板得死死的,看上去很沉重的模样,诊完了,还不理人,只把燕青侠拉到外面说了几句,然后留下一张药方,梗着脖子走了。
哑巴哪里知道其中究竟,只以为自己病得重,病得快要死了,心里万分不舍,放纵的抓着谷少华哭得唏哩哗啦,把谷少华慌得手足无措,却不知道哑巴为什么突然就哭得这么伤心。
燕青侠拿着药方走进来,只见哑巴呜哇大哭,还当是被谷少华欺负,当下就翻脸,差点没打起来。没打起来的原因是,哑巴眼泪汪汪地扑过来,又抓住了燕青侠,嘴巴瘪了瘪,想说什么的样子。
谷少华一脸悻色的拿了笔墨摊在哑巴面前。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哑巴为什么哭。
哑巴拿起笔沾墨,写写涂涂,涂涂写写,写了足足三张纸才放下笔。燕青侠正要拿起来看,冷不防让谷少华一把抢去,一目十行的飞快看完,然后嘴角抽了抽,似乎想笑,又似乎想怒,脸色奇怪地看哑巴一眼,将那三张纸扔给了燕青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