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第一楼表少爷被扶起来,他躺地上时就看到二楼窗口有个红衣小孩在那模仿锦袍少年的动作,左勾拳,右勾拳,哼哼哈嘿,还一脚踢出窗外学完全套动作。刚被扶起来,又羞又恼,用袖口擦了下巴上的血,右手一甩,一颗钢珠朝着关刀门面而去。关刀反应很快,在谢灵雨跟晚照出手之前已经避开,却忘了自己一脚腾空在窗外,重心一歪,直接摔出去。关雎想都不想,跟着跃出窗户,金蛇鞭朝关刀卷过去,嘴里喊着“阿蒙别怕。”金蛇鞭刚卷住关刀的腰,关刀已经被飞跃过来的锦袍少年接住,关雎轻轻落在他身边。在他们救关刀的时候,谢灵雨也没闲着,一看女儿跟着跳下去,知儿子没有危险,抄手接住钢珠,直奔行凶人而去。关雎刚想从锦袍少年手上接回关刀,就听身后一声惨叫,振聋发聩。谢灵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那被打成猪头的人旁边,抓住他的右手,反手一拧,生生给折断了。站在锦袍少年身后的江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嘟囔着,“真残忍。”
关雎面不改色,说了句,“还好,粉碎性骨折而已。”关刀却在锦袍少年怀里闹腾起来,“我要自己报仇,娘,我要自己打。”
锦袍少年轻拍他的后背,安抚道:“别一气儿打完,等他好些咱再接着打,现在他疼麻木了,再打没意思。”关刀偏着头想了一会,似乎在考虑这话对不对,最后同意了,“好吧,不过你要陪我来,一起打。”后面的野桥看着这三个人,怎么这么和谐呀?一样的无良。
关雎也踮起脚尖摸了摸关刀的脸,“阿蒙别怕,等他不疼了咱打断他另一只手。姐姐抱好不好?”关刀到底年幼,从上面直摔下来,虽然没伤到,关雎还是怕他受惊。
关刀却不让她抱,伸开手冲着关雎后面喊,“娘。”谢灵雨接过关刀,跟锦袍少年道谢。关刀紧紧搂着谢灵雨的脖子,见到娘,想到掉下来的感觉,还是怕了。这时,关雎听到后面有人低声说,“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她马上推了一下关刀,“大声哭。”关刀本就是见了娘想撒娇,闻言立刻放声大哭起来,其气势与穿透力绝不亚于刚被折了手那位的惨叫。
“快,快帮爷将这泼妇拿下。”断了手的猪头脸看到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尖声大叫。扶着他的家丁也跟着吆喝,“她无故伤人,断了我们九公子的手,快把她拘起来。”
领头的人理都不理,直接走到锦袍少年面前行礼,“下官东市巡检程光,见过璐郡王。”五城兵马司由都指挥使统管,下设东西南北城指挥使,各领巡检若干。
“免礼。”听到锦袍少年跟东市巡检的对话,谢灵雨朝他看去,果然不意外看到一双熟悉的丹凤眼,不禁微微一笑。璐郡王对东市巡检说,“按说往常只要有打架闹事,大家都会觉得是我不对,但这次错的还真是贾九公子,暗杀稚龄小儿,真乃吾辈之耻。”
东市巡检转向谢灵雨,刚想询问,却听谢灵雨开口,“这位大人,妾身要告状,是在您这儿受理,还是要去找京兆尹?”东市巡检斟酌了一下,回道:“如是一般纠纷,下官可以调解,但无权审案。”
“这位叫什么,贾九公子,用钢珠袭击我儿,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无端谋命,岂能纵之?”谢灵雨张开左手,掌心躺着颗钢珠。谢灵雨不知道,但在场的人大半都知道,这是贾九公子惯用的暗器,很常用的。
“告官?爷怕你?”贾九公子猪鼻子朝天,“小娘子你可得想好了,别到时后悔,给爷舔鞋底都未必好使,不过……”猥琐的眼光扫过谢灵雨母女,“要是母女一起上的话,倒可以考虑考虑。”这话惹得关家母女大怒,只是她们尚未动手,璐郡王已经冲了上去,很欢乐地迎面一拳,这力度跟刚在十字路口打架完全不同,直接打掉八颗牙,“姓贾的,赶紧捡了你的狗牙,看能不能接回去。”贾九公子满嘴是血说不出话,手指颤巍巍指着璐郡王,仰头晕倒。
璐郡王回头对谢灵雨施礼,“姨母安。侄儿维护不周,姨母受惊了。”谢灵雨赶紧回礼,“郡王多礼了,妾身感激不尽。容妾身将事情稍作料理,再与郡王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