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则滚出去、终生再别踏入半步,重则死无全尸,挫骨扬灰。
别的都不说,就这幽州军中都不知道早被豪族世家安入多少子弟了。若是上下不和…那这仗也别打了,赢不了的。
“唉,希望是我多想了。”
“把那贼将放了,让他回去告诉程贼…三日后,我幽州军出城与之决战。”
“希望,真是我多想了吧。”
既已做出决定,郭勋当机立断。命军需官将库存的所有精良装备,全部分发至军中精锐,只为平添几分胜算。
就连那库中积灰久矣的连发弩车,都找出来十五六架,只不过年久失修下只有四架机弩经过简易修缮还可以使用。
不过幽州军并不挑剔,将其修好后当即划入后军弓手阵列。毕竟两军交锋,多一分力量哪怕再微小都可能改变战局。
随着刺史府一条条军令的传出,蓟城,这台早年为了面对疆外异族而修建的核心战争堡垒,开始全力运转起来。
……
天色渐黑,不知不觉已至子时。
郭勋忙碌了一日,终于完成了初步的战争部署。他虽心有余力,奈何年纪大了夜深也难免疲乏,众将见此便一一辞去。
目送完最后一位校尉离开议事厅,郭勋起身伸了个腰,正要回内屋歇息…
却见一人折返了回来。
“郭公,打扰你歇息了。”郭勋确实有些疲乏,一时间竟没听出来人是谁,朝前看去又觉得眼花,揉了揉眼睛过了小一会才看清眼前人。
“噢…原来是定安啊!我说了多少次,没外人时喊我郭兄就行了,别生分。”
说着,有些昏沉的郭勋终于反应过来,刘卫这么晚找他肯定有事,一时不由强打精神指着椅子道:“怎么啦,什么事?”
“坐坐坐,先饮杯热茶。”
刘卫见郭勋精神不太好、很乏的样子,却还要喊仆人来续茶,一副长聊的姿态,内心感到十分感动,赶忙连连摆手道:
“不不不,没什么大事!”
“郭兄,弟来只为代那赵贤侄送封信,兄长白日甚忙,我没机会呈上…”
“只得夜晚,真是叨扰。”
说着,刘卫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双手递至郭勋身前。
“噢?是那赵枭吗?”
“正是。”
郭勋闻言嘴角一勾,将信接过径直撕开封皮、刮去漆印。显而易见,他竟是要当场观阅,郭勋一边开信一边问道:
“他跟你说过信中内容吗?”
“未曾,他说郭公一看便知。”
“噢,这么神秘?”
听着,郭勋不由来了兴致,就这么站在厅内看起信来。
不看不知,一看郭勋的面色瞬间一变,由笑容变为面无表情…
渐渐的,又转为凝重。
看完后,他竟就这么抽过一把楠木靠椅,坐着眯眼沉思了起来。“郭兄…”
“这…是不是赵贤侄用词不当?”刘卫见郭勋这模样,怎么都不是高兴的样子,也不由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生怕赵枭不会用词触怒了郭勋,那自己就是想帮他都难了。
“不是…你问多少年的交情了?觉得区区一个用词不当我会这样?”
郭勋白了眼刘卫表示自己并不小气,刚想解释又有些懒得开口,便直接把信递给后者道:“你自己看。”
“这…”
“拿着,你是外人?”
“哦。”
无奈的摇摇头,刘卫便接过书信细细看了起来,他确实有些好奇。只待目光投至第一行,他的脸色就变了。这,这…
很快,刘卫看完了信抬起头来,却早已面色煞白、浑身冷汗。
“郭兄,这是真的?!”
“你且先让我想想。”
一时,厅内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