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冯的,要是老子淘不到金子,你死定了。”
冯文涛吓得脸色惨白,唯唯诺诺。
当然,这是演的。
霍大奎和所有人,越挖,心里越气。
越挖,也越苦。
霍大奎守在工地上,对姓郭的一伙人,从开始的大鱼大肉,说要给多高的工资。
到后来,菜里连点肉星都看不见。
至于工资,提也不提。
更为恶毒的是,原来每干四个小时,就会换一班,休息一小时再做。
现在干脆一干就是八小时才能休息一下。
早上六点就开挖,下午得干到天黑为止。
姓郭的一伙人,还不敢反对。
因为霍大奎带了两个手下,拿着皮鞭,动不动就抽人。
这和当年黑煤矿没日没夜让民工干苦力没什么两样。
姓郭的虽然长着一副憨厚大叔的形象,干的却是骗人骗钱的勾当。
哪是做苦力的人。
更不用说他找来的那些街头混混扮演的农民工。
一周多的苦力,已让这伙人完全吃不消。
眼看这金子,是肯定淘不到了。
刘萌说,
混进姓郭的那伙人中的一个兄弟报告,姓郭的和他们商量,打算一跑了之。
第二天,我和刘萌一起来到河滩。
见到朱骁,我问他他父亲的手术怎么样。
他一脸感激地对我说,“手术很成功,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白爷,亏得你拿给我的钱,不然,我老爸肯定出事了。”
我拍拍他肩,“关键时候不帮忙,那叫什么兄弟,再说了,那点钱,算得了什么。”
朱骁说在赌桌上,几万几十万都算不了什么,可对过日子的百姓来说,那就是个天文数字,“我爸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给我增加了负担。”
“唉,老头子真是的。”朱骁强作欢颜地笑了笑。
我想起了我老爸。
我平时觉得,他根本就不怎么管我。
可他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是舍得用命来保护我。
所以,每一个老头,都有一种特别的父爱。
刘萌带我来,是完成今天晚上最后的一场戏。
姓郭的在招聘人员名单上登记的名字叫郭洪。
今天晚上,他们打算趁黑,从河滩逃出去。
为什么要逃,因为他们和公司签了协议。
这个协议,看起来十分诱人。
但也充满了陷阱。
诱人的,当然是公司的待遇非常好,就算滨江待遇最好的白领,也没这么好。
两千块一个月,每天工作超过八小时之后,按十块钱一小时给补贴。
而且,每人每天淘金量超过十克,就会按每克二十块给他们提成。
冯文涛像模像样地为他们算了一下,一个月下来,他们至少得挣四千块。
而且,还包吃包住的情况下,净挣四千。
这样的待遇,是抢都抢不到的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