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一个被关押了二十年的女人,怎么可能还有这个能力去刺杀首领?
到底不过是执念成魔。
“辛苦你了。斐清还在外边等着,这一阵子他还挺担心你的,你和他先回去吧。”
温行浅浅一笑,没再浪费唐安的时间。
唐安轻轻道了一声“是”,起身告辞。
结果唐安前脚刚出去,后脚谢衣就紧紧抱住了温行。
温行一怔,随后轻笑出声,拍了一下谢衣的肩:“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必生气。”
闻言,谢衣反倒是愈抱愈紧。
当时的温行还那么小,先是被关密室关了一年,然后又要忍受离母之痛,甚至……甚至还要让他亲眼目睹一个曾经帮助自己的人被活生生烧死。
这叫谢衣怎么能不心疼?
“好啦,当初臣连记忆都没有,哪能产生什么影响?”温行哄小孩似的继续轻拍谢衣的背,“臣想去祭告一下……臣的生母,陛下要一起吗?”
“要!”
谢衣回答得很干脆。
事实上,温行也猜到了谢衣肯定会一起去,不过是走个过场随口一问。
他顺势推开了谢衣,整了整微乱的衣裳。
在之前调查云乌族的时候,温行曾了解到云乌族圣女圣子一脉有一种特殊的祭告方式——在一个空旷安静的地方,将祖传的手链握在手心置于胸前。
传言中,云乌族圣子圣女一脉相传的手链可以连通每一任主人的魂魄,将自己的心声传达给自己的亲人。
当时他还暗自调侃过自己也有一条手链,不知道是不是祖传的呢,没想到这老天爷总是那么奇幻。
先帝的后宫已被悉数遣散,皇后被尊为太后,在护国寺内专心带发修行。
如今就连百花盛开的御花园内都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
不过这也正合了温行的意。
温行站在一颗尚未开花的梅树前解下手链,双手合在一起,缓缓阖眸。
虽然他同这所谓生母接触不多,说不得感情有多深厚。但从唐安的描述和最后的那一次见面来看,他的这位母亲还是很爱他的。
岑燕身为圣女,对于蛊毒虽然有一定的抗毒性,但整整好几年下来,再深的抗毒性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可是偏偏她还是因为自己二十年未曾再见过的儿子,凭借顽强的意志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其实在最后,那缕掺杂着血气的梅香无端地使他放松。
就好像闻到了这个味道就知道一定会没事的一样。
说不定这也是小时候冥冥之中形成的感觉吧。
温行可以说对岑燕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还是会不禁泛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或许还是因为最后的那舍身一救和那一滴热泪实在令他难以忘怀吧。
谢谢您,我的……母亲。
良久,温行终于缓缓睁开了眼,长舒一口气,望着满树的绿叶。
待到冬末初春之际,这里再开满艳丽红梅的话,一定很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