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近期事情太多,温行想打算趁着夜间清净在东宫内逛一圈,吹吹冷风也好清醒清醒头脑。
只不过这一吹,却把谢卿房内隐隐约约的抽泣声吹到了他耳边。
谢卿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儿,突遇此等变故就算是在人前不愿表露出来,到了独处时还是会忍不住。
温行站在他的房门前久久不曾挪动脚步,最后幽幽低叹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在温行的提议下,谢衣决定带上谢卿出宫去逛逛,美其名曰扩充他对宫外的认识。
未免不必要的麻烦,谢衣和谢卿都换上了寻常百姓的服饰,假装只是一对普通世家的兄弟。
温行本想扮作他们的侍从,却在谢衣的强烈要求下改为假扮谢衣的好友。
正月二十,章安城内已褪去新年的热闹红火重归平静。微微的寒意浸在空气中,只觉神清气爽。
大街小巷的人回味着新年的余韵,各自在平常的轨道中开启了崭新的一年。
自打梅娘的铺子搬走以后,那里就被另一个人买下做成了酒楼客栈,因其菜色滋味绝佳,几乎一夜之间闻名整个章安城。
在此之前温行未曾来得及到此地品尝所谓“绝佳”的味道,正好趁此机会体会一下。
目前还未到午时,这一梦酒楼大堂内就已经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三位客官是要雅间还是大堂?”
见到温行三人,店内的小二连忙上前打招呼。
温行看了眼眸子里写满好奇的谢卿,笑着对谢衣说:“看小卿似乎觉得很新奇,不若就大堂吧?”
“依你。”谢衣笑得温柔,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温行始终牵着谢卿的手。
谢卿可没留意到谢衣的小眼神,闻言笑弯了眼,欢愉道:“谢谢兄长,兄长果然最好啦!”
谢衣轻笑着掐了一下谢卿白嫩细滑的脸蛋,道:“谢我作甚?要谢也是谢你的客梦哥哥。”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谢衣刻意加重了语气。
本来是打算让谢卿把对他的称呼从“太子哥哥”改为“兄长”就可以了,谁知他还执意提出要喊温行为“客梦哥哥”。
正巧温行正对谢卿怀着怜悯,竟是干脆就同意了,天知道当时谢衣有多嫉妒自己的小皇弟。
温行听出了谢衣语气的不对劲,但并不清楚原因,没有理会他,温和地对小二说:“劳烦你了。”
小二连连摆手,道了好几句“不劳烦”,同时引着他们到大堂的空位子上去。
慕名前来亦或是回头再来一梦酒楼的人络绎不绝,小二领他们到桌上后,递了张菜谱告声歉意,就匆匆忙忙又去接待下一位客官。
三人就着菜单随意点上几样招牌菜,又在小二的声声歉意下耐心等待上菜。
大堂内人群众多,自然也免不了会有一些议论朝政的“有识之士”。
“诶你们听说过那个叫温行的么?”
“怎么可能没听过!当朝太子曾经的伴读,如今还是个闲散的中大夫,不用干活都能领俸禄,啧啧。”
乍然听到旁人对自己的评价,温行轻挑眉,面色不改。
他们也确实没说错。
谢衣看起来就没他那么好脾气,眉头一皱。
温行安抚性地冲他笑笑,继续光明正大偷听下去。
只是旁桌的人越聊,风向就越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