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知道她还是忧心斐清的,安抚一笑,道:“放心吧,只要你能再去一个地方帮我拿样东西回来。”
唐安想也不想,下意识就开口问道:“去何处拿何物?”
温行懒洋洋地单手托腮坐在院间的石桌前,百无聊赖地把玩起面前的茶杯。
“斐清房间,证物。”
温行和斐清总归是挚友,不便过多参与到此案中,在这之前都不过是借着谢衣的方便悄悄参与。
而唐安不同,她就算是“秋静”这个名字都只为少数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知道。加之她伪装技术极好,由她冒充斐清的侍女上呈证物再适合不过了。
“公,公子是让属,属下去斐清房间?”
惯来清冷的唐安忽地结巴了一瞬,神情变得有些奇怪。
温行只当她和斐清不对头,不愿到斐清私人领地去。他轻笑一声,道:“放心吧,斐清房中没有东西会吃了你。此事事关重大,我身边也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了,只能嘱托给你,辛苦你跑一趟。”
唐安也明白其间利害关系,很快收拾好了心情,领命而去。
看着她恢复淡然的背影,温行忽地心生慨叹。
唐安怎么说也已至二九之龄,整日端着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性子,又时常不能见人,不知日后会不会就这么形单影只下去。
到底也是自己当初捡回来的小女孩,温行不可避免地替她操心起了终身大事。
他自知这种事情随缘而定,也没操心多久,只盼着她能尽早平安归来。
温行轻舒一口气,正要起身回房时听见下人通报说温余过来了。
“兄长来了?”温行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让下人放温余进来。
不稍片刻,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踏入了院门。
温余随了父亲,生得一副凶猛的模样,又长期征战沙场,身上总是隐隐透着威严。
“兄长。”
温行见了人,忙不迭乖巧轻唤了一声。
温余没有回话,只盯着温行看。
“……兄长?”温行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又轻轻问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温行感觉温余有哪里不太一样。
温余被温行唤回了思绪,垂眸遮下复杂的神色,淡然道:“无事,就过来看看你。怎么突然和太子闹翻了?”
温行早就为了此事打好了各种腹稿,回想了片刻后端起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说:“没什么,就是意见不合生出了矛盾。”
此事事关重大,除却已知的几人外谢衣早就下令不得再让其他人知晓,温行自然也会瞒着温余。
也不知温余对温行的说辞信了多少,静默一会儿后他才颇不赞同似地说:“太子毕竟是太子,有什么矛盾你也不该同太子吵架。”
温行面色稍缓,还是忍不住撇嘴嘟囔道:“那也是太子殿下太得理不饶人了嘛……”
“那假若皇上这么做,你也要顶撞皇上么?”温余冷然的眸间浸出一丝无奈,“你也二十有三了,早已不是个小孩子,除非是什么国务重事,其余时候还是要谨记身为人臣的本分。”
从温余最后的那一句话里,温行莫名听出了些许嘲讽。
许是错觉吧?
温行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