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自说自话,擅离床铺,睡到了汪静心斜对面一个空着的房间里,跟他隔壁床铺一个青浦监狱过来的老头子搭上了话。老人家无锡人,说来还是半个老乡。
“听说你们青浦监狱吃的很好,是真的吗?”
“是好一点。”
“干活累吗?我们大队长说到你们那参观,说同样生产服装,效率比我们高多了。”
“要那么高的效率干什么?还是你们这里好!听说你们这里干活轻松的很,四点钟就收工!在我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雷打不动五点半!我们青浦很正规,队长都要走直线。听说港澳台在你们这里,外国人都在我们那里,我们那里还有厅级中队,牛吧?伙食都不一样。”
“是啊,每个地方都有好有坏,都不一样。”
“江海那么多监狱,你们奈河桥算好的。最差的是安徽那两个监狱,我边上的那位,白毛岭过来的,没日没夜长毛绒做到吃不消,家里面人千里迢迢来接见,有个家伙说‘我先睡一会!’,家属火了,去上面告,就好了点。在那里,据说减刑自己根本不知道,混得好的会知道,但不会告诉你。等到你走的那一天,那一刻,可能你还在拼命地拼指标。”
“听说你也是江苏人,哪里的?”
“苏北的,穷地方。不能跟无锡比。”
“什么地方都有富人也都有穷人。我就是当地的穷人。”
“能冒昧地问下你是什么事情进来的么?”“贩大烟,判了十年。他们说我是贩大咽,实际这大烟是我自己抽的,在火车上被抓住,说是运输读品,讲不清了。我当时从江海拿了货准备到无锡自己抽!”
“你刑期十年,如果是海落因的话,应该在30克左右吧。”
“是30克。这30克海落因夺去了我九年的生命了,九年啊,九年!”
“啊?你已经吃了九年了?刑没减吗?”
“我没交罚金,到现在九年吃下来了,一天也没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