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找来药膏,面不改色盯着贺兰玉:“把衣服脱了。”
后者饶有兴味轻轻一挑眉,拖着懒洋洋的语调:“你觉得我现在能动吗?”
她眉心纠结地一蹙,微微冷了脸:“你另一只手不是能动吗?脱个衣服而已,一只手不是不行。”
她可没这么好忽悠。
贺兰玉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太急,轻轻叹了口气,动手解起了衣裳。
虞枝有意别过了头,一转头瞥见贺兰玉已经脱了一大半,她连忙制止:“脱一半就行了,你都脱完干嘛?”
贺兰玉无辜地眨了眨眼:“你又没说。”
她默然片刻,选择不和他计较。
虞枝上前将他肩上缠绕的纱布小心翼翼取了下来,那处被箭贯穿的地方周围有些发红,箭上有倒钩,伤口皮肉外翻,看着颇为狰狞可怖。
看到这样的情形,她原本心里的不满顿时消散了许多,动作也愈发小心。
两人距离挨得很近,贺兰玉甚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吐息,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一扭头就能清晰看见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的样子。
�1�6他的身体不自觉变得僵硬,上药也变成了上刑。
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心里流淌,贺兰玉为自己陌生的变化感到费解,眼眸笼罩了一层隐晦的暗色。
虞枝对此毫无所察,她正屏住呼吸给他上药,又怕动作太重弄疼了他:“可能会有点疼,你先忍忍。”
他含糊应了一声。
“这两天伤口不能沾水,大夫也跟你说过了吧?”虞枝上完药松了口气,额角渗出点点细汗,她站起身来看到贺兰玉也出了汗,不由疑惑,“很疼么?”
她动作挺轻的啊。
他没抬眼,有气无力低低地道:“是有点。”
虞枝有些愧疚:“那不好意思啊,我下次注意。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贺兰玉也没拦她,看着虞枝离开的身影,他抬手摸了摸肩膀上的纱布,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