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祯沉默一瞬,神色平静:“母亲到了这个年龄,也算是喜丧,她走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臣只是有些惋惜没能送她最后一程。”
崇昭帝知道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安慰:“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当往前看才是。”
他转了话茬,嘴角勾起几分饶有兴致的弧度,“朕倒是听说你那位夫人颇有几分胆色,竟还敢公然和贤王叫板?”
谢祯面色缓了缓,提起贤王,眼底有阴翳掠过:“她惯来是个胆大的,让陛下见笑了。”
“倒是和你越发像了。”崇昭帝摸着下巴评价一句,内侍小心翼翼低头进来。
“陛下,贤王殿下在外头候着呢。”
气氛一静,崇昭帝和谢祯对视一眼,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请王爷进来吧。”
贤王进了殿,见谢祯好端端在那儿坐着,丝毫不像是审问的架势,心里已经沉了沉。
他挥去心头的复杂情绪,不露声色走上前去,眼眶适时一红,扑通跪了下来:“陛下,您终于醒了!”
崇昭帝脸色泛着青,目光在他身上兜转一圈,微微笑了:“朕昏迷的这些日子,辛苦贤王了。”
贤王端详着他的脸色,措辞谨慎:“陛下突然中毒昏迷,朝中政事无人料理,诸位大臣找到臣弟,臣弟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崇昭帝脸色和蔼:“朕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不是你,现在朝中上下恐怕早已乱成一锅粥。”
贤王松了口气,脸色欣喜:“如今陛下醒来,臣弟也总算能放下心来。”
崇昭帝有些虚弱地低声咳嗽,贤王忙关切地问道:“陛下体内的毒已经清了吗?太医怎么说?”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关心皇帝的身体,可太医不是说那毒很是棘手么?
怎么人说醒就醒了?
崇昭帝接过宫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唇,摆了摆手神色疲惫:“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清的?”
贤王眸光微闪:“那陛下可曾查出来究竟是谁人下的毒?难不成真是那个和尚?既如此,此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崇昭帝抿了抿唇:“朕怀疑他是受淮南王指使,人先留着,说不定对付淮南王能起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