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不了,也说不出来话,只能默不作声地流泪,看上去是真的伤心,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颗往下坠,美丽的眼睛笼着水雾,像雨后的西子湖,浓密卷翘的睫毛被濡湿成一簇一簇,鼻尖也红红。
梨花带雨不过如此。
哭得红菱一个女人都有些心疼了。
毕竟刚才又是挨巴掌又是被刀割脖子也没见她掉眼泪。
她没有随身带帕子的习惯,捧起袖子给她擦了擦脸,语气宽慰:“这有什么好哭的嘛,你男人在乎你,愿意为你挨这么多下,这说明他心里有你!”
她没学过规矩,不知道女子情感含蓄,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这两人郎有情来妾有意,说没一腿她把头摘下来当球踢!
虞枝不搭理她,满心满眼只有谢祯此时的模样,容不下其他。
他今日穿了一身蓝色的衣袍,这会儿已经血迹斑斑,中箭的周围蔓延开大片深色,足以看出流了多少血。
尽管极力维持平静,可受了这么多处伤,又流了这么多血,他的身子隐隐摇摇欲坠。
终于,他似是到了极限,体力不支地单膝跪在地上,一口血吐了出来,面色苍白。
自从认识以来,她就没有见他这么狼狈过。
冯天祥见状眉头高高一挑,登时喜上眉梢,兴高采烈扔了弓弩快步走过去,居高临下觑着谢祯:“这就坚持不住了?你也不行嘛,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他说着,满是恶劣地用鞋尖碾了碾谢祯腿上的伤口。
谢祯垂着眼一言不发,额角青筋迸起,看上去虚弱到了极致。
冯天祥更来劲儿,能把这么高高在上的人踩在脚下,他这会儿心里别提多有成就感!至于小心谨慎什么的,早就被他抛到脑后!
“瞧瞧,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现在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趴在我脚边?”冯天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刻薄,他脑子早就被眼前的兴奋喜悦给糊住,言语也越发肆无忌惮,“现在就这样了,要是亲眼看到我玩你的女人,那你不是要疯?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你疯起来什么样!”
谢祯眼底掠过浓重的杀意,有一瞬间冯天祥本能的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不过他没想太多,照着谢祯胸口狠狠踹了一脚,欣赏着他狼狈的姿态哈哈大笑起来:
“没用的废物!你不是挺能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