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眼眸微睁,圆圆的杏眼直勾勾盯着他,似有些意外,莫名的情绪萦绕在心头,片刻后,她点点头:“那……多谢三爷。”
有谢祯同行,虞枝的行动变得更为顺利,门房瞧见虞枝和谢祯深夜出府,连问都没多问一句,恭恭敬敬开了门,完全把谢祯还在禁足中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从谢府到渡口,一路上气氛都很安静,虞枝到底心虚,最先受不住这样的沉默:“三爷怎么知道我会离开?”
谢祯正在把玩一支鼻烟壶,闻声抬起头来,无声勾了勾唇角:“很好猜,你娘莫名其妙中了毒,作为女儿,你不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回江州。更何况,白日里你和门房打了招呼,说夜里要出府,我便猜到了一二。”
虞枝交握的手微紧,有些忐忑地垂下头,嗓音低不可闻:“那,三爷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他语调微扬,透着几分兴味,一语中的,“怪你不告而别?”
她眼睫小幅度地颤了颤。
“唔,我是有些不高兴。”谢祯沉思片刻,如是道。
她抬起头来,撞入他深邃的眼眸。
谢祯定定看着她,似是调侃:“原来我在你心里,这般不值得信任吗?”
虞枝慌乱地瞪大了眼:“不是这样的……”
他唇角倏尔扬起,不再逗她,语调低了下来,透着明显的安抚意味:“为人子女,担心父母很正常,这无可指摘,没什么好责怪的。”
他话音微顿,语气含着几分笑意,“不过下次再遇到什么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帮你呢?”
虞枝眼眶有些发烫,她那些不能向旁人宣泄的恐惧不安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见最亲近的银翘都不能透露。
她惶恐会再次失去爹娘,重蹈覆辙,她无路可走,只能去搏。
谢祯却轻而易举地抚平了她心中的不安,看穿了她的逞强。
这样好一个的人,她如何不心动呢?
虞枝用力地抿了抿唇,眼睑微微颤抖地点头:“我记住了。”
谢祯眉头舒展开来。
她想起昨日的事,神情犹疑:“陛下不会真的疏远三爷的,三爷勿要思虑过多。”她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说来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您也不会被顾明修那个小人记恨!”
她鲜少在人前骂人,可见心中厌恶极了顾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