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江霖的睫毛不动了，全然掀到了最顶上，随后也缓缓侧过身，与秦湘暖面对面对视着。

“嗯，不习惯。”江霖低语，“好似从有记忆以来，我便没有与人同睡一张床的经历。”

秦湘暖倒是也不惊奇，皇亲贵戚哪一家都应当是这样的。

不过因这人是江霖，秦湘暖多了点儿旁的感受。

“你爹你娘对你如何？”秦湘暖恍然忘了界限，却也没有收回自己的问题。

“他们，对我很好。”江霖的脑中因秦湘暖的问话，多出了许多画面，但没有一个，是夫妻二人对江霖责骂或是鞭策的，“他们给了我足够的……自由。”

说完江霖先是笑出了声。

“我听闻你儿时很多时间都是在宫中度过的。”秦湘暖好似在一层一层剖着江霖，想要直面最真实的江霖。

但，江霖应了句是之后，便不再说了。

秦湘暖明白这应当是一大痛处，江霖在皇城之中的身份，并非最尊贵的，却要承担的不属于他这个身份的‘宠爱’。

儿时的江霖，应当过得并不容易，那今晨的躁动之因，是否也出自于此？

“江霖。”秦湘暖倏地轻笑了一声，“我给你唱摇篮曲可好？”

江霖觉得此时自己被秦湘暖蛊惑了，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且心甘情愿被这一双眼吸进去。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秦湘暖声音淡然暗哑，很适合这寂静的夜色。

江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入睡的，睁眼时，眼前已经空了。

手放在身侧的空位处，早已没了温度，江霖坐起身，环视一周，没有瞧见过多的痕迹，同昨夜相差无几。

“暖暖？”江霖双脚踩在鞋面上，忽然感到有些不同，便停下了呼喊，低头瞧着这东西该如何穿戴。

比江霖想的要简单多了，足够清晰明了的构造，穿好鞋后，江霖不急着找人了。

径直走到衣柜前，江霖拉开门，果然瞧见了几件全新的衣裳，昨夜不知何时止住的笑容，又续了上来。

“你醒了？”秦湘暖踏进屋，一眼便瞧见了那挺拔的身姿，只是脚下踩着的，是秦湘暖出于趣味放下的虎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