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三小姐一起去。”照顾着阿丁的暗流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分说的站起来自荐。洞口岔路不知是否潜藏着危险，多有助力对秦湘暖而言是好事，可带着心怀叵测，总想要从她这儿打探出来点儿消息和猫腻的暗流，却不算是明智的选择。

秦湘暖环顾着洞口，秦义和秦枫需要留在这儿安抚情绪不稳的男丁。他们肯定不会听从外人的话，需要有秦家人留着坐镇。至于徐鉴和瘦猴儿他们的武功不高，还要负责继续挖着洞口的积雪，顺便履行职责的盯着将军府的人，怕他们想不开自尽或者偷跑。

毕竟等到边境交接文书的时候，差一个人，都会是他们失职，引发不小的风波。

选来选去，还真是只有暗流最为合适。秦湘暖有些无奈的点点头，捡起地上的木棍点燃火把，跟他保持着前后两步的距离，向岔路走去。缺乏空气和氧气流通的岔路导致火把忽明忽暗，几次差点儿熄灭。暗流看着秦湘暖的侧脸，看不出半点害怕的情绪。

“三小姐果然是好胆量，若是换做其他人家的千金，此刻肯定不敢冒险。”

暗流看似夸奖，可秦湘暖却根本不买账。这群暗卫惯会察言观色，但她学过的心理学和肢体动作微表情也不是吃素的，想要窥探她的真实心理，还要再修炼几年！

秦湘暖垂眸，故意露出一丝苦笑，再打起精神的抬头看着前方，语气坚定的说着，“自爹爹被朝堂的人诬陷通敌叛国起，我还哪里是权贵府里的千金大小姐？丢了身份，要还是改不掉原本的性子，怕是要吃的苦头胡很多。爹娘从小就告诉我，审时度势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此刻我们困在洞里，孤立无援，若还是怕这怕那，何年何月才能够出去？”

秦湘暖的话让暗流有些羞愧，说不出话，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余光看到暗流的表情，秦湘暖心里冷哼，想起江霖，她摆出柔弱的姿态说：“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世子，若不是他在京城时相助，我们恐怕都没有办法顺利的踏上流放的路，顾明崎对我恨之入骨，巴不得把我留在京城，直接把这条命留在将军府。想必，我也给世子添了不少麻烦。”

“虽然他没有直接露面，可以顾明崎的性格，势必是要追查下去的。”

那日江霖假传圣旨，把顾明崎从将军府支走，哪怕顾明崎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被欺骗，事后也一定会调查清楚。秦湘暖一直都在好奇，江霖难道就不怕如入中天的七皇子？纵然是逍遥侯的孩子，也不过是空有一身的虚名，谁给他的勇气处处跟顾明崎作对？

“三小姐放心，那日真的是陛下下旨，召七皇子回宫的。”

暗流显然被秦湘暖给套进去，开口解释，“那日知道七皇子会带着人到将军府抄家，世子便一早去了宫里陪陛下下棋，想办法让陛下心软，动了点儿恻隐之心，下了圣旨。”恻隐之心？秦湘暖站住脚步，回头看着暗流，语气里带着讽刺的说道，“他若真的是心疼开疆拓土，保家卫国的将军，便不会听信谣言。”

“谣言？不，左不过是他心里真的惧怕爹爹会造反，寻了个由头而已。”

“世子不过是闲散的少爷，能够入朝为官都是靠着逍遥侯的世袭身份，陛下何以会对他言听计从，给将军府如此大的面子？甚至不惜驳了对七皇子的旨意？”秦湘暖知道，抄家的命令就是陛下的口谕。

作为帝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想要让他收回成命，比登天还难。

暗流看出她有些不信，立刻替江霖解释，“我们世子自小就是长在宫里的，跟陛下的关系极好。当年世子差点生病，身体虚弱，陛下还为他吃了几个月的素，手写佛经为他祈福呢！只不过这种事情，侯爷不许我们随便的往外说，没有人知道罢了。”

“世子只是觉得，将军留在京城并非是好事。否则，他为将军求情，说不定都不用……”暗流一股脑的像是倒豆子一般的说着，话到一半，他忽然发觉失言，将后半句给吞回去，恨不得抬起手狠狠的抽着自己两个巴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前在暗卫的营房里，就算是受到再多的折辱和虐打逼供，他都不会透露出半点关于江霖的消息，可是在秦湘暖的面前，他总是控制不住！

三小姐，该不会有什么隐蔽的法子，能够让人说出心里秘密吧？

暗流看着秦湘暖的时候有些忌惮，但秦湘暖眼下没有功夫去回应他，她心里狐疑的思考着，区区世子能够跟皇帝有如此关系，原主的记忆里也曾经提到江霖可以随意进宫。

那么……江霖的身份真的只是如此简单吗？

皇帝对他！秦湘暖的脑海里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但她却无法去验证。两人顺着右面的岔路走了很久，本以为这条路没有尽头的时候，忽而听到前面传来浅浅的水声，两人都是一喜，急忙加快脚步的跑过去。

秦湘暖举着火把，循着声音伸过去，果然看到地面的石头缝隙里有着一条流动的水渠。里面甚至是能够看到几尾小鱼和蝌蚪在欢快的游着，既然有水能出去，人自然也能出去！

“我去看看。”秦湘暖把火把塞到暗流的手里，撩起裙摆，掖在腰间，二话不说便踩着冰凉刺骨的水向前摸索。暗流来不及阻止，只能慢慢跟在她的后面，“三小姐小心！”

秦湘暖随意敷衍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循着地下暗河，她来到一面墙前。水流是顺着墙壁的底部流出去，并没有明显的空洞，“把火把给我。”她回头，暗流立刻递过去，秦湘暖把火把凑到稍微矮一点的地方，屏住呼吸，火苗瞬间快速的摇曳起来，火焰被拉得极长。

“有风！”暗流惊喜的说着，“我们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