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看窗外日光,感叹道:“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要是没有生病,王太太肯定已经邀请我们去露营了。”
斑驳的日光撒在她的脸上,落下橙黄温柔的光影。
顾晓边抚摸肚子,边闲聊道:“刚才午睡梦到什么了?应该跟你的病有关吧?”
她太了解傅黎的性格了,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发生多大事都能冷静处理,其实都是伪装。
傅黎只是个普通人,也是会害怕的,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无敌。
“嗯……”
傅黎心有余悸的应了一声,又忍不住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手术是我提出来的,我以为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还是害怕。”
她看了很多文献,也在会诊过程中与专家聊过自己的想法与要求,想达到人体的一个健康值,只能手术。
因为目前还没有完全能至于这类疾病的特效药。
傅黎不想后半辈子都靠药物度过,于是冒险一搏。
她每天都在说服自己,一个小手术而已,不用太担心,眼睛一闭一睁就结束了。
安慰的话说了很多,她这段时间也表现得毫无异常,可是在梦里,所有的伪装都露出马脚,她的脆弱与担忧原形毕露。
梦魇纠缠,她无论如何也跑不掉,醒不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噩梦了。
顾晓眼中透着心疼,“当然会害怕呀,别说是这么大的手术,我去年后背长了个小东西,做手术切割也就几分钟的事情我都担心得不得了。”
手术这个词本身就让人心生畏惧。
害怕从来不是贬义词,直面内心的恐惧没有人会嘲笑你。
顾晓不想看好朋友这么痛苦,这么煎熬,她又道:“你害怕就告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不在也还有陆烬啊,别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憋着,再憋出其他病来怎么办?”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傅黎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
醒来有朋友在身边陪着她真的好多了。
前几次梦魇时身边空无一人,她睁眼只能看见漆黑的病房透着凉意。
有时陆烬会守夜,但就算是忽然惊醒她也不愿吵醒对方,这段时间陆烬比她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