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阳烧烬最后一缕云烟,坠入地平线的废墟之中。
阿尔温蜷了蜷手指,左手被捏得很疼。
回忆不合时宜地闯入脑海,像被抓起盐巴又一次撒在左手遍布的伤口上。
昨晚阿尔温不知第几次昏迷又清醒过来后,呜咽着被迫将第一次僵化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委屈道:“只、只是牵着我的手,呜……真的没有抱我。”
“哪只手?左手,右手,还是都牵了?”
“左手。”
“多长时间?”
“不、真不记得了……混蛋!可能有一两个小时……别咬了,好疼!”
谢黎在阿尔温的左手虎口咬下一个深深的血印,眸色深沉,扯过阿尔温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处。
“噗通噗通”强烈的心跳声,似是在发出嘶吼。
“阿尔温,听到了吗?”
谢黎欺近阿尔温,吻过他的唇,语调异常温柔,像是在对心爱之人诉说绵绵情话,“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阿尔温泪眼汪汪,拼命摇头。
谢黎拭去阿尔温脸颊的泪,冷声道:“你是我的雌君,难道不认为让别的雄子碰,是你不对?”
阿尔温气极:“你不讲理!”
“就是不讲理!”
谢黎带着一身酒气,捏紧阿尔温的手腕,指尖沿着阿尔温手腕的位置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轻声道:“你说,把手上的皮剥下来,再用精神力催生出新的皮肤,会不会很疼?”
“别害怕,”他的唇落在阿尔温被捏红的手腕,哄道:“我舍不得你疼。”
凉风吹乱麻花辫,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尔温惊醒过来,被冻得打了个寒战。
入夜了。
地平线敛尽最后一丝微光,结束废墟上的盛宴。
阿尔温站了起来,这个雄子还抓着他的手不放。他羞红了脸,不知道第几次将手抽回。
“阿尔温。”谢黎喊了一声,本能地再次握住阿尔温的手。
阿尔温冷下脸:“还有什么事?”
谢黎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握着的那只手慢慢抽离,纤细的手指划过他的掌心,先是拇指,然后是尾指,接着是中指、无名指,最后是食指……就像干燥的沙粒从指缝溜走,越想抓紧失去得越快。
谢黎从来不知道原来时间可以过得这么缓慢,又这么快。
在最后一根食指刮过他的指腹离开后,谢黎悬在半空中的手指屈起又张开。
眼前的世界就像这片日落后的废墟,失去了所有色彩。
仅剩下那抹渐行渐远的蓝。
不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