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停顿很久，我一度以为他将电话挂断了，可是扭头一看，他并没有，可是我知道，他的沉默代表着，他知道这一切，他知道这一切是谁造成的，也知道我的内心，是多么的愤恨跟蚀骨的怒火，我的恨，足以可以将广阔的燎原燃气熊熊烈火，我的恨，是谁也无法填满的空洞，除非，她们付出血的代价。

可是在她们中，却有一个，让我无法用恨来面对，因为这个人，是顾凌爵的妈妈，是我爱的人的母亲，是我痛恨自己也痛恨顾凌爵但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知道，”等了良久后，当我的手都快要冻僵，当我的耳朵也因为手机的灼热有些发烫时，他终于开口了，可是这样的开口，劝如同在我的心上划一刀口子，血涓涓不断的往外流出，让我屏住呼吸，不至于颤抖的声音暴露出来，“你知道，你全都知道，可是你依然如此，做你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哪怕让我误会，哪怕让我不明所以，哪怕我的心遍布伤口，你都不在乎，是吗？”

“不，我在乎，我在乎你胜过于我自己，初晴，这一点你不用怀疑，”顾凌爵道：“可未来有很多的事情都是未知的，我不能让你受伤，只能让你怨我，这样总比伤了你自己，我会觉得我很无能。”

一个对外的跨国公司，一个让很多人都十分羡慕的年轻企业家顾凌爵，居然说自己无能，这话要是说给别人听，怕是会让被人笑掉大牙吧。

说不定还说他是装逼呢。

我停顿良久，顾凌爵不只是这次说了不想伤害我，害怕伤了我自己，他说了很多次，之前我一直以为他不过是推辞，一种敷衍我的推辞罢了，可是当他说多了，并且在关键时刻，比如这次我对李安静的处理，其实很多证人都是他找来的，卢刚也是准备去查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人早已收到消息，乖乖的等着录像调查。

否则，怎么可能如此顺利，不过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如此迅速，我当时还以为是卢刚神速，或者是苏子离主动寻找，毕竟这件事也牵扯他们苏氏。

结果才发现，苏子离是想参与，可是顾凌爵早已先人一步的完成了我所需要的一切事宜，说不感动是假的。

“你口口声声说不想伤害我，那我只问你一句，”我咬着下唇，缓缓道：“在国外的很多事情，罗伊都要走一步，是不是你布的局？”

时间在一次静止，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道：“是。”

心里猛然被撞击，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在幕后操纵一切，果然是他在步步紧逼李家。

可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把李家给逼回国内呢？

夜越来越深了，我答应季星辰第二天清晨必定给她一个答案，所以我没有办法在跟顾凌爵聊下去，而且我明白，他不会告诉我太多了。

“我需要找苏子离，你早些休息，关于一些事情，或许你说得对，时间证明一切。”